和树挥挥手,转身走向了去往海丘高中的道路。
他对去高中的路了然于胸:首先先路过一家牙医诊所,然后左转有一家便利店,便利店后面有条小巷子,再顺着小巷子往前走两个路口就是堤坝。
堤坝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沿着斜斜的堤坝边际往上走,就是海丘高中的校门。
暑假已经过去,但是夏日的阳光还是十分刺眼,尤其是在海边,清新的海风不断吹来灼热的暑气。
和树顶着炎热的阳光,背着不断往前走。
走到便利店时,他实在是热得受不了,只好进去买了一瓶汽水。
便利店的冷气开得很足,和树简直舍不得离开这里了,但他必须离开。
和树一边喝汽水,一边钻进了小巷。
走了几十米以后,和树注意到小巷前方有一个少年。
那少年身材高挑,皮肤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白皙。
少年低着头,戴着耳机,始终走在和树前方五六米的地方。
他也穿着海丘高中的制服,走着同样的通学路。
这是新同学?
还是学长?
要不要打个招呼?
当然要打招呼啦!
和树赶紧把汽水瓶子。
他加快脚步,正要追上那少年时,小巷走到了尽头。
风吹日晒的水泥堤坝,突兀地出现在视线前方。
这时,陌生的少年转了个身。
他顺着斜斜往上的堤坝,继续往前走。
少年只是短暂的一个转身,和树突然愣住了。
只因在那一刻,狭窄的巷子口好似一只竖起的画框:
远方是波光粼粼的蓝色大海,晴朗的天空中偶尔游过一团鲸鱼般的洁白云团,画框正中央,则是一个孤单而高挑的身影。
一个穿着短袖白衬衫的陌生少年,正在转过身来。
海风将他单薄的白衬衫吹得鼓鼓作响,他则眼神低垂,默然不语。
那漆黑短发,茶色眼瞳,睫毛低垂,鼻梁高挺,皮肤白皙,多么好看的侧脸,清澈得如同一枚水晶,但他的表情……却是那么忧郁。
少年眉头凝结。
他戴着耳机,黑色的耳机线纠缠着落入胸前口袋。他的气质是那么孤独,仿佛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和树呆住了。
他没有想到,在这个新学期开学的早上,在这个灰扑扑的小巷子里,他居然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副宛如电影般的定格画面。
那家伙是电影明星吗?还是读者模特?
和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那陌生少年转过身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和树回过神来,连忙追出小巷子。
那少年已经淹没在成群结队的制服少男少女之中了。
只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就错过了打招呼的机会。
和树懊悔极了。
那人究竟是谁呢?
如果他们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那么明天早上,他们一定还会在通学路上相遇吧?
和树这样自我宽慰着,不由得振奋j-i,ng神,高高兴兴地进入了海丘高中。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十几分钟以后,他就在一年级新教室里与那个少年重逢了。
原来那个少年也是新生,而他们竟然分到了同一个班。
真是太幸运了!
[3]
社会上有很多默认的规则,青少年的世界也不例外。
比如说在一个新班级组成之后,不过多久,一个教室中就会孕育出无数小团体。
这些小团体将会决定未来三年,乃至于更长时间内的人际关系网络。
和树x_i,ng格开朗,在原来的初中就很有人缘。很快,他就和前后左右的几个同学打得火热。
那名戴着耳机的少年则坐在窗边。
不管周围的女生怎么叽叽喳喳,他始终望着窗外,沉默不语,茶色眼瞳淡漠极了,似乎对这个世界不感兴趣似的。
和树对那人十分好奇,忍不住打断新朋友们的对话,问道:“对了,你们认识那个同学吗?我和他走得好像是同一条通学路哦。”
朋友们回头看了一眼,纷纷表示不认识。
只有横山同学笑着说:“哦,你说那家伙啊。他叫做青木志波,我和他原来是同一个初中的。”
“青木志波?”和树感兴趣地问道,“青木同学看起来好酷哦,既然你们是同一个初中的,为什么不说说话呢?”
横山同学面露犹疑,道:“因为……青木同学上初中的时候,被全班同学霸凌了三年。”
和树愕然地反问:“霸凌?”
其他朋友也引起了兴趣,追问道:“霸凌是怎么回事啊?”
横山同学只好答道:“我和青木同学不是同一个班的,我只知道大概的情况,好像是因为青木同学来自单亲家庭,他只有爸爸,没有妈妈。”
和树皱紧了眉头,问道:“只是因为这个吗?我也是单亲家庭啊,我只有妈妈。”
横山同学道:“你和青木的情况不一样啦。你的爸爸是生病去世的,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青木的妈妈则是跟男人私奔了。私奔诶,太丢脸了。”
“私奔”,这个词带着旖旎又罪恶的色彩,这是官能里才会出现的词语,确实会引起孩童的惊诧和好奇。
和树默默想着,对男人来说,自己的女人私奔了确实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但这和志波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志波跟人私奔了啊。
不过,小孩子集体欺负同龄人是不讲任何道理的。
可能是因为一句无心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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