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路的时候,他瞥见这个男人低下头,对他微微一笑,像轻柔的春风。
回到家之后,路晚南先是把食材放到了厨房,接着便进了卫生间。
经过一下午的收拾,为什么比之前干净了许多,杂七杂八的脏衣服也都一并洗了,路晚南将热水烧上,接着便走到厨房,把刚刚买来的食材一一归放好。
楚怀瑾便坐在客厅那张二手的,破了皮的沙发上,看着路晚南忙里忙外。放完食材之后路晚南才想起来这边还有个小的,于是赶紧去倒了一杯水,递到那孩子面前。
“家里没有别的水杯了,只能让你喝我的,别嫌弃啊。”
楚怀瑾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拿起杯子咕嘟咕嘟一口气给喝完了,喝完之后双手将被子抵还给路晚南。
洗澡水烧好之后,路晚南便带着楚怀瑾进了浴室,三两下把孩子身上单薄的脏衣服给脱了,扔到洗衣机上。脱了衣服后,路晚南才发现这孩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瘦弱,肋骨都凸了出来,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接着,他让楚怀瑾站在浴缸里,自己则站在浴缸外拿着莲蓬头给他洗澡。他也不敢让楚怀瑾接触不适宜的水温,生怕冷了或者热了都会让他生病,在手上试过水温才敢给他冲洗。
洗头的时候,泡沫不小心滴到楚怀瑾眼睛里,引得这孩子眉头皱的紧紧的,直流眼泪,路晚南便立马拿了一块干毛巾过来,边冲水边擦拭,孩子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好不容易洗完澡,他一条大浴巾把孩子裹了便放卧室了,尔后找了一件自己的t恤给孩子穿上。他的t恤太大,这小孩穿上之后直接就拖地了,看上去还有几分有趣。不过洗完澡,身上干净了,这孩子也的确看着更好看。
沈易亭家里没有电视,路晚南便让楚怀瑾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接着便进了厨房做菜。
为着要赶时间,路晚南也没做什么难的东西,就是煮面条,加了一些蔬菜和肉进去,一大一小端着上了餐桌。他冲着沙发上的楚怀瑾招手,楚怀瑾便迈着小步子噔噔噔跑了过去,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
路晚南递了一双筷子给楚怀瑾,又担心他不会用筷子,便问了一句:“筷子会用吗?”
楚怀瑾接过那双筷子,点了点头。
一大一小便开始吃面,路晚南不晓得和孩子可以聊什么,便一直没出声,楚怀瑾性子更闷,于是这一顿饭吃得是悄无声息,只能听到吸面的声音。
吃晚饭,路晚南站在洗菜池旁洗碗,楚怀瑾便站在一旁看着他洗碗。路晚南手中拿着陶瓷碗和洗碗布,水龙头开着一般,细细的水流汩汩地向下用去。
“你父母……是什么情况。”路晚南忽然问。
原来他以为楚怀瑾是不会回答这种家庭问题的,然而,楚怀瑾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答道:“妈妈前段时间生病去世了,爸爸,从小就没见过。”
“其他亲人呢?”
“没有。”
这孩子确实可怜,路晚南想着,又说:“待会儿,我还是把你送到警察局去吧。”
楚怀瑾立刻睁大了眼睛。
“像你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外头是很危险的,警察至少可以带你去孤儿院,那里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小朋友,你也可以在那里找到新的父母,说不定,警察能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父亲。”
其实路晚南的构想是,让警察去找楚怀瑾的亲人,然后找到楚浩昌头上,这样楚怀瑾就能早一点认祖归宗。这种大企业大家族家的孩子,自然是越早培养越好,早一点培养楚怀瑾对于他争夺楚家也有好处。
不论是去楚家还是去孤儿院,他都认为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楚怀瑾不是这么想的。
在听到路晚南说要送他走的时候,楚怀瑾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他向前跑了两步,抱住了路晚南。
路晚南有些惊讶,他停下了手上的活,手上沾着泡沫也不好去碰孩子,只能保持着双手平举的模样看着孩子:“你怎么了?”
楚怀瑾个子太矮,只能抱着路晚南的大腿,他抬起头,眼里,脸颊上均带着泪花,鼻子都红了。路晚南一见孩子哭就慌了,赶紧把手上的泡沫冲了,在围裙上擦了擦,接着蹲下身给楚怀瑾抹眼泪。
“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楚怀瑾用手背擦着脸上的眼泪,却发现不管怎么擦都会有眼泪冒出来。他吸着鼻子,说话的声音也因为哭泣而一断一断的:“你,你不要,抛弃我……爸爸很早就抛弃了,我和妈妈,妈妈的家人也不理她,后来,妈妈也走了。大家都不喜欢妈妈,因为妈妈,妈妈没结婚就生孩子,所以他们也不喜欢我,欺负我,骂我。我一路流浪才碰到了你,你是除了妈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你不要抛弃我。”
未婚生子就要遭到歧视?还欺负人?还这他妈都什么年代了,还来搞这种事情,路晚南简直想把那群人揪出来好好骂一顿,然后在他们每个人胸口挂着写了‘我封建迷信,欺凌弱小’的牌子,然后丢到大马路上供人参观一两个小时。
他叹了口气,摸着楚怀瑾那细细软软的头发,安慰道:“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而且,警察还有孤儿院的孩子都不会像他们一样欺负你的,警察还可以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父亲,难道你不想见你的亲生父亲吗?”
楚怀瑾憋着嘴摇了摇头,说:“爸爸抛下了我和妈妈,这就说明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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