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有石磨,倒是不用做油析出的装置,宋问直接将花生饼都搬到石磨上,控制着塞进磨盘里,这会儿花生饼跟稻草混成一起,模样实在难看,倒不用担心衙役们看出不对来,宋问心安理得命令他们去搬大石头。
现成的大石头肯定是没有的,衙役苦恼地挠头:“需要大人说的那么大的石头只能上山去采石,这会儿了……”他仰头瞧了瞧被夕阳霞光普照的天,纠结道,“恐怕只能明天了。”
宋问道:“门口不是有两个大石狮子,你们去搬一个过来就行。”
衙役犹豫:“大人,这万万不行啊。搬了大石狮子,这就不成对了,这怎么能行。看着多不像话。”
“就是,就是。”阿眠也果断反对,“少爷,不然咱们还是等明日吧。别一会儿咱们搬了大石狮子,明日早朝御史又要参少爷了。”
阿眠是怕了,这京城当真是危险,一个个瞧着是个人,背地里其实是吃人的老虎。据说有些御史坏得很,朝中大臣上茅厕多用了块布巾,他们都能参你一本的。
怕了,怕了!
宋问一幅你们一群胆小鬼的模样道:“这衙门可是县令最大?你们是不是要听县令的?既是如此,那御史就算要上奏折参人也只能参我,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是。”衙役和阿眠很不情愿,但也只能答应。凑了十来个人,一块去哼哧哼哧地就把大石狮子给搬了,中途换了一道手,总算是抬了,压到石磨上。
幸而这衙门口的大石狮子没有过大,也就一般模样,要是那些王侯府门前的大石狮子,那就不行了。过程艰难,但效果显著,大石狮子重量可观,一上石磨,就能感觉出堆起来的花生饼塌了一部分,有点油滋出来的湿润。
宋问放了个陶罐到底下接油,打发了衙役们回了,让阿眠先去睡,一会儿半夜来换自己。倒不怕衙门里的人偷或是做手脚,但到底不是公家地方,人多眼杂,京城盯着他宋问的人不少,免不得要多注意些。
打算是这样的,孰料阿眠是个叫不醒的,宋问能怎么办,只能点了添了油灯,继续自己熬着,中途眯上一会儿,却不敢睡踏实咯。
晨光光顾,落在眼皮上,眼底模模糊糊地偷着红。宋问猛地一个点头,醒了过来,赶紧去看陶罐,也就不足三分之一满的陶罐油,石磨的行非常缓慢地继续滴着油,看来是弄不出多少来了。
宋问昨日弄了一整日,这动静难保没人看在眼里。何况夜里搬了衙门口的大石狮子,肯定也有注意的,这会儿天亮了,衙门口剩一只石狮子,不是瞎的都看在眼里。
也怕夜长梦多,宋问换了陶罐去接着,自己抱着装了油的陶罐就去了将军府。
晨光才起,萧略定是不在将军府的。不过将军府,宋问熟。上门就直奔厨房,让厨子用自己带来的花生油做馅饼吃。
白面的馅饼,内里是瘦肉里掺和一点肥肉,加上小葱和小酒拌起来的馅料,往花生油里那么一卧,油滋滋的,鼻尖都是花生的油香气还有馅饼的香味。宋问吸溜一下口水,就趴在灶头上等吃。
今日倒是萧略回来得早,听闻下人说宋问抱着个陶罐神秘兮兮地来了,一来就进了厨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厨房今日做的馅饼简直缠的人想吞舌头。
萧略瞬间就想到了今日朝堂上宋问又被人参了一本。这回说的是宋问搬走了衙门口的石狮子,成日在衙门里行事乖张等等,那一大通文绉绉的话,萧略听的脑袋疼。
赶到厨房,果然今日馅饼香味与众不同,萧略这等不重口腹之欲的,肚里都闹腾起来,咕噜咕噜的,很热闹。
听到动静的宋问回头,便是一笑,见萧略过来后头还跟着探头探脑的苟头他们几个,想来是想跟着混吃,但哪里那么容易?
宋问直接起身过去,一煽门,直接就将人拍在了门外,拴门。
“有事?”
宋问直接将陶罐递到萧略鼻下,正色道:“花生油。”
萧略定定看着宋问,眸光涌动,喉头动了动,好一会儿才下意识伸手要去拿。却是叫宋问直接移开了陶罐,搁在边上的桌上。
这桌子是放各种食材配料的,刚才做了馅饼,这会儿馅料、面粉、做好的馅饼等等,弄得一团乱,还没来得及收拾,而就是这么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灰扑扑的陶罐,里头却是装着金黄的花生油。
“我怕死。”宋问望着萧略,郑重认怂。
萧略明白,这是京城,皇亲贵胄满地走,宋问只是个农家子,皇帝下圣旨似乎是圣宠在身,但也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一个绿豆芽,也就是往汪洋里,丢一块石子,不会怎么样,但一种新的油,而且是廉价的花生弄出来的。难保不会有人要方子,宋问就保不住命了。
“我会护着你!”萧略郑重承诺。
宋问摇头:“不够。说起来你是大将军,还有皇上亲赐将军府,更有太后依仗,但实际上呢。听闻边境不太稳定,为何皇上明知你走了边境邻国躁动,还是要召你回京?”
他探身过去,近到鼻息相闻,却无半点涟漪,宋问声音几乎成了气声,“说是圣宠加身,萧将军不会也这般以为吧?为质还是圣宠,萧将军心中可清明?”
说完,宋问回到正常交谈的距离,望着萧略款款而笑,笑弯的眼里泄露出冷芒来。
萧略见过宋问当上状元后,状元红袍加身,打马行来的风姿,也见过他癫狂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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