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魂精没有等太久,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自河岸对面的林间走了过来。
这人披着一件散发出魔力波动的黑色天鹅绒斗篷,右手握持一柄通体由黑曜石雕琢而成的法杖,光滑的岩石表面浮现丝丝赤色纹理,如同闷燃的石炭,散发出灼热的魔力,仿佛远远望上一眼就会被灼伤眼球。
黑袍人走到河边,缓缓抬起左臂。宽大的袍袖顺着胳膊滑落下去,露出一条诡异之极的手臂:肘部以下被斩断,伤口断面改为接驳一条与原本的手臂粗细相仿的毒蛇。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条被拦腰斩断、移植到黑袍人左臂上的毒蛇居然还活着,扭动着修长光滑的身躯,显露出覆盖着黑色鳞片的脊背与乳白色腹部,宽而扁平的头颅缓缓昂起,口中吐出紫色蛇信,剧毒獠牙若隐若现。
黑袍人抖了抖肩膀,移植到左臂上的那条毒蛇与他心灵相通,如同一条真正的手臂向上扬起,蛇口咬住斗篷兜帽下沿向后扯动。兜帽滑落下去,露出一张看不出具体年龄的面孔,苍白的肤色与浓重的黑眼圈显示出此人惯于昼伏夜出,灰色眼眸深邃冰冷,看不出丝毫感情。
这怪人拄着法杖缓缓走到河边,看了看前方宽阔的河面,唇间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对岸那些家伙还以为只凭这条河就能阻拦我的脚步,未免太天真了。”
黑袍怪人冷笑着打出施法手势,低声吟咏赞美某位恶魔领主的祷词,邪恶的魔力随即从他体内涌现出来,使血肉之躯转变成为一团浑浊的雾气。
这团雾气几乎没有重量,维持着模糊的人形姿态离地飘起,在夜风的推送下迅速飘过宽达百码的河面,在对岸重又凝聚成一具血肉之躯。
“窃魂精”恰尼奎飞快地跑到黑袍人跟前,屈膝跪拜,满脸谄媚。
“尊敬的主人,您最忠诚的仆人恰尼奎听候您的差遣。”
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窃魂精的身躯却在颤栗,向黑袍人请安时还以眼角余光偷瞟他的袖口,唯恐那条毒蛇从袖口窜出来咬住自己的喉咙。
恰尼奎有理由在主人面前保持诚惶诚恐的姿态。“征服教团”的高阶执事“蛇手”沙曼可不是什么好心肠的人,对待敌人和手下都是一样的残酷无情。恰尼奎就不止一次亲眼目睹沙曼挥出“蛇手”撕咬办事不利的下属,那些倒霉鬼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毒发身亡。恰尼奎不想成为下一个牺牲品,为了活命,无论在沙曼面前表现得多么谦卑都不过分。
“蛇手”沙曼对仆人的谦卑姿态很满意,抖了抖袍袖,示意恰尼奎闪开。
窃魂精暗自松了口气,巴不得拔腿逃跑,然而他当然不敢表现的那么露骨,维持着谦恭的神态退了下去。
“蛇手”沙曼持杖前行,径直走进依芬河南岸的密林深处,环顾四周高大茂盛的松柏,满意地点了点头。
沙曼停下脚步,蓦地将法杖顿向脚下地面。砰的一声闷响,黑曜石法杖陷入覆盖着落叶的松软泥土,如同石块投进平静的湖面,充满毁灭与死亡魔力的负能量冲击波迅速向外扩散,顷刻间覆盖沙曼周边120尺空间。受到这股邪恶魔力冲击的花草树木瞬间枯萎凋零,环绕“蛇手”沙曼构成一圈死亡地带,环内漆黑的枯枝败叶与环外绿意盎然的树木对比强烈,以最直观的方式呈现出死亡与生命的对立。
脚下踩着枯枝败叶,沙曼苍白的脸庞却泛起一抹异样的红晕,目光也变得神采奕奕。在摧毁周边大量树木的同时,这位堕落德鲁伊兼6级“毁木者”不仅满足了破坏欲,还夺取树木的生命精气转化为自身魔力,这种残酷的掠夺行径就是“枯萎者”独有的修行方式,同时也是促使沙曼及其同道不断毁灭林木的原动力。
仅仅是摧毁树木还不够,沙曼接下来还要以另一种方式充分利用四周那些被负能量污染的植物。他抖动肩膀,操纵那条接驳在左臂上的毒蛇钻出袖口,以手指般灵活的蛇信解开腰囊,从中叼出一截树根。
这支“甘提亚斯魔树”的根茎约有半尺长,扭曲的树根呈暗红色,表面赘满大大小小的根瘤,纤细的根须则像一团虬结扭曲的血管,在毒蛇口中微微震颤,与其说是树根,更像一颗畸形的心脏。
沙曼以蛇手举起“甘提亚斯之根”,轻声吟咏启动这件奇物的咒文。血色树根似乎感应到周围浓郁的负能量,兴奋地剧烈抖动起来,同时变得通红发亮。
沙曼四周那些刚刚被负能量冲击波杀死的树木,受到“甘提亚斯之根”辐射出来的红光照耀,仿佛被注入了邪恶的生命力,相继蠕动起来:枯萎的灌木转化成了枯枝怪,针叶乔木转化成了枯针怪,蔓藤则转化成为枯藤怪。
这些枯萎怪相继脱离曾经栖身的土壤,由四面八方聚拢到沙曼周围,以敬畏的目光注视着他手中那支古老而邪恶的树根。
沙曼对此情景并不意外。他手中这支“甘提亚斯之根”的来头可不小,所谓的“甘提亚斯”,据说是数个世纪以前一只传奇吸血鬼的名字。这位冷酷的暗夜君王运用自己强大的魔力征服了一个王国,迫使臣民为他建起一座人称“夜牙之尖”的宏伟高塔。此后数十年间,甘提亚斯以残暴的手段统治这个黑暗的国度,直到他的暴政被一位英雄推翻,吸血鬼暴君本人也迎来末日,被一根木桩刺穿心脏而死。
然而传说并未就此结束。
甘提亚斯之血使洞穿他心脏的木桩获得恐怖的魔力,多年后这根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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