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已经谈妥,乔安拿出“通讯石”,激发“高等传讯术”,建立起一个包括卡斯蒂斯爵士、拉瓦尔男爵以及他本人在内的交流网络。
拉瓦尔男爵今天下午就已经收到总督和卡斯蒂斯爵士的来信,虽然很不情愿,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洛根开出的和谈条件,命令部队撤开包围圈,任由林中除洛根之外的阿萨族人离开。
临别前,斯露德含着眼泪与父亲拥抱,过后用力握了握乔安的手,哽咽着嘱托:“我老爸就拜托你了。”
乔安强忍心中酸楚,面对泪眼婆娑的少女,郑重地点了下头。
幕色低垂,一弯残月悬在夜空,大风吹过,湖面泛起凄冷的波光。
哈康和斯露德与父亲道别过后,纵身上马,带领族人离开密林,沿着平坦的湖畔疾驰而去。
乔安还有些放心不下,施法召唤鸟群,在夜空中追踪阿萨猎骑,同时监控周边的动静,提防拉瓦尔男爵出尔反尔,派兵追杀。
落在肩头的手掌,使乔安回过神来,扭头望见洛根大叔缺乏血色的脸庞。
“大叔,拉瓦尔男爵没有派兵拦截哈康和斯露德他们,现在他们已经安全了,您也要多保重。”
洛根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
乔安注意到他胸口渗出鲜血,似乎是伤口崩裂,连忙取出一瓶“神之泪”浸泡的药水,想帮他止血疗伤。
“我没事。”洛根倔强地摆了摆手,拒绝敷药,虚弱地对乔安说:“你身上有没有‘短讯术’卷轴,我想给石柱镇的齐格蒙长老发一封信,交代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卷轴我有,不过洛根大叔,我这里还有一颗‘通讯石’,用这块魔法石,您能直接与齐格蒙长老联系,比‘短讯术’更方便。”
乔安从储物袋中掏出“通讯石”,却被洛根摇头拒绝。
“有些话,不方便当面开口……还是写信更好一点。”
乔安愣了一下,不由回想起从前的自己。因为性格问题,在陌生人面前总是紧张地结结巴巴,倘若迫不得已与人交流,总是提前打好腹稿,甚至把自己的想法写在纸上,拿给别人看,为此引来很多质疑乃至嘲弄,而这一切好比恶性循环,进一步加剧了他的孤僻以及对社交活动的恐惧。
直到后来走出故乡小镇,去到完全陌生的大城市,环境的改变迫使他不得不扩大交际圈,同时给他提供了一个克服心理障碍的契机。
人都是逼出来的,从德林镇到莱顿港,再到米德加德城,经过四年多的磨炼,被迫在人群中成长,乔安基本克服了老毛病,尽管还是无法从社交活动中获得乐趣,起码面对陌生人时也能从容应答,不再需要借助纸笔交流。
此刻听洛根大叔说到写信比对谈更适合表达他的心境,仿佛从这个落魄的男人身上看到从前的自己,回首往事,不由鼻子发酸,百感交集。
深吸一口气,乔安竭力平静下来,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支“短讯术”卷轴递给洛根大叔。
洛根的伤势,似乎比表面看起来更严重,解开卷轴时不停地咳血,手指也显得颤抖乏力。
乔安想帮他施法传讯,却又遭到拒绝,出于维护大叔的隐私着想,他也不便坚持。
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洛根大叔总算是将这封信发送出去,耗尽魔力的卷轴化作灰烬,由他指间撒落,而他却无力掸去身上的灰尘。
乔安看得揪心,打算去找卡斯蒂斯爵士,请他出面劝说洛根大叔接受治疗,可刚一转身就被他拦住。
“乔安……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有什么事您尽管说。”乔安强压着心头的不安,转身面对洛根大叔。
“米德加德殖民地,施行的法律制度,叫做‘判例法’对吧?”
乔安万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一个古怪的问题,愣了一下才点头。
“殖民地继承了神圣亚珊帝国的判例制度,某一判决中的法律规则不仅适用于该案,只要案件的基本事实相似,就要遵循先例进行判决。”
“我对法律事务不太了解,只知道一个大概,如果霍尔顿在这里就好了,他会给您一个更严谨的答案。”
“没关系,我知道个大概就行。”洛根虚弱的笑了笑,“像我这种情况,米德加德殖民地还没有先例吧?”
“恐怕是的。”乔安不太确定。
“也就是说,如果我出现在你们的法庭上,不论最后的审判结果是好是坏,都将成为一个典型案例载入卷宗,今后还将被法庭引用来审理相似的案件。”
“的确有这种可能。”乔安如实答道。
“那么如果我被判有罪,从今往后我的同胞对殖民者发起的反抗斗争,也都将被判有罪,是这样吧?”
乔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便试着鼓励洛根大叔乐观一点:“从好的角度来想,如果您被判定无罪,或者轻罪,今后如果再发生类似的冲突,也将循例判处。”
“所以说,我有罪还是无罪,我的同胞是否有罪,乃至我们阿萨族的子孙后代是否有罪,决定权并不在我们自己手中,而是由你们殖民地的法庭来做定论,仿佛我们原住民形同野兽,没有头脑,不会思考,需要殖民者为我们画出一条红线,告诉我们这边是善,那边是恶,定义何为罪,何为罚,是这样的吧?”
洛根·沃尔松格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更尖锐。
“乔安,我不是殖民者,而你们却要用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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