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空只觉心情愈发烦闷,躁火难安。
他双目赤红的看着他,沉声道:“不与我计较……你二话不说废了我的修为,断我手臂,这是不与我计较?你若是想与我计较了,还不得把我给挫骨扬灰了!”
“挫骨扬灰?”
青胥笑道:“虽然我倒是想把你这副人类的身体骨骼给挫骨扬灰了,但我却不能这么做,因为我若是这么做了,你便活不成了。”
云长空听得浑身泛凉,他喉结艰难滚动,说道:“我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又如何活得长久,要死都不给一个痛快,你这鸟人,当真是婆妈!”
青胥手中那根金色羽毛看起来锋利无比,羽锋边缘轻轻的划过凌空而立的长刀刀身,笔直向下。
羽锋在破裂的长刀之上,硬生生划出一条笔直的金色细线。
直到那根金色羽毛划至刀尖时,整根羽毛直接化作无数细长金色丝线顺着那道笔直切口流入碎裂的刀身之中。
一眼看去,竟像是一把长刀之上布满了金色的符线一般,显露着一种残破的美感。
无数裂痕逐渐归拢消失,仅剩那道被羽翼切割而开的笔直淡淡竖痕。
青胥将这把修复完好的长刀握在手中把玩一番,说道:“你有理由不信我的话,因为这一世,你的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但是你不要忘了,人类也有着前世因果这一说法,你前世欠下的债,这一世,总有债主上门讨债。”
他将那把长刀深深插入大地之中,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说道:“而我,就是那债主。”
云长空嘴巴有些发干,显然十分难以接受今日重重发生之事。
他作为一个人类的内心开始动摇,他可以保证,自己这一世,上一世,的确是人类。
可上上世呢,上上上世呢?
脸色苍白之中带着一丝彷徨不定,他眼神开始飘忽迷茫。
不过很快,这道迷茫之色化作了坚毅之色。
他面色苍白之色未褪,轻笑道:“什么前世债今生还,狗屁不通!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活在的是当下,决不能被过去与未来所束缚。
我要活着,我还活着!我便会不停的追随那个人的脚步。跟我说什么前世不前世?人有千百个轮回,若是每一个轮回每一个事都要去斤斤计较个平衡,那还要孟婆汤做什么?”
“是这个道理。”
令人意外的是青胥居然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他冲云长空露出一个难得的灿烂笑容。
“可是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来自妖界,不走那三途河奈何桥,更不喝孟婆汤,你是我们妖族最倒霉的一个,灵魂生生被害你之人拘到了阴间,抹去了前尘记忆。
可我妖族做事,可不管你这些道理。当然了,你是我的哥哥,我自然会尊重你的决定,你若拒绝妖族的力量,我便放任你继续永生永世的轮回下去,与我妖界再无一丝瓜葛。”
“我看得出来,你想变强却又无力变强,如那垂死挣扎的蝼蚁无意。”
青胥眼神怜悯的看着他,说道:“我的哥哥啊,也难怪你沦落至此,千年轮回的洗礼,你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你了,我妖界绝不接受弱者,你应该理解方才我对你所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吧?”
云长空满嘴苦涩,心头复杂。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表露敌意已经强烈的杀意。
要么这个人是个疯子,要么这个人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
这青胥怎么看都不属于这两种人,生死关头,云长空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他就是为何要杀他。
可如今这般两个人平静对视,一番对话下来,总算是让他理解了。
妖族有着妖族的傲性,即便他的某一世是他的亲哥哥。
以青胥的骄傲,他或许可以允许他弱小,但绝不会允许他的胆怯与面对强敌连武器都不敢拔出的无用。
这是试探亦是考验。
云长空心中直骂娘。
不禁回想起当年死人巷的那一幕。
暗骂这年头怎么人人都喜欢搞试探考验这一出。
云长空反复思考着青胥这一番话,他忽然抬首道:“我不会离开永安城,我的命,只属于一个人。”
青胥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妖界从来不会去束缚自己少主的自由,你想去哪,完全是你自己的意志,无人能够左右,只是你欠下的责任与债,必须要肩负起来。”
云长空此刻十分好笑,暗自吐槽自己这迟到的开挂人生竟是整整迟到了十九年,听他透露的话,他竟然还是妖王之子。
真是天意弄人。
“那么…我通过了你的考验吗?”云长空明知故问道。
青胥叹了一口气,“虽然知你很弱,却没想到弱道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好在你还剩一身傲骨值得一观,否则……你还真没资格获得妖血。”
青胥说完这句话,手指轻轻的点在云长空的心口之上。
一股剧痛袭来,让云长空有种被人生生刨心的痛楚。
低头一看,那痛楚竟不是错觉,在青胥一点即离的手指下,他那颗破裂的心脏直接离开心口,化作血沫。
诡异的是,他仍留有思想,仍还活着。
而且在方才那一点之下,除了给他带来痛楚以外,更是瞬间修复了他的丹田气海与手骨。
云长空神情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青胥含笑用手指点了点插在地上的长刀。
“这把刀做得很有意思,在碎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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