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批秦军的涌入,庄院之中,残存之敌被迅速肃清。
扶苏满身血污,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语。
“公子。”英布走到扶苏身前。
“简叔死了!”
听到扶苏失魂落魄的说出这句话,英布脑袋也是觉得嗡嗡作响。
在咸阳那段日子,他知道,简叔和扶苏之间有多亲密,名为主仆,可实际上,在扶苏面前,简从来都不是一个仆人,而是一个长辈,一个关爱他的叔叔。
英布欲将扶苏搀扶起来,却被扶苏一把推开,依靠着自己,扶苏缓缓站起身来。
走到熊简面前,扶苏缓缓跪在地上,十指深深插入自己的发丝之中,眼泪不住的流下。
司马欣站在扶苏身后,道:“公子,陛下召见。”
“陛下?”扶苏悄悄撇过头,有些失神。
扶苏不明白,此时此刻,嬴政为什么会到此处,包括他司马欣,到了这当阳县,他亦不知。
扶苏将脸上的眼泪擦干,略微收拾了一下,便随着司马欣离开这里。
看着扶苏离开,英布亦是有些无奈,朝身旁一位士卒吩咐道:“去买一副好的棺材以及一些祭祀用品。”
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帮扶苏将熊简好好入殓,入土为安。
在片刻之前,司马欣找到英布,拿出皇帝的诏令,英布的眼神中的震惊并不比扶苏少多少。
故而,英布只得遵从皇帝的诏令。
走到一间院子外面,司马欣望着扶苏,道:“公子,还请换一身衣裳,公子如此模样去见陛下,有失礼仪。”
当即两个宦官以及两个侍女端着衣物走到这里。
“孤知道。”扶苏看着司马欣,眼中越发冰冷,而身体却是任有宦官侍女摆布。
“长史,你,是什么时候接受父皇的指令?亦或是从一开始,你担任这个副使的位置,就是父皇的安排?”
“公子,陛下还等着见公子。”司马欣拱手回道。
扶苏眼中露出一抹自嘲,旋即道:“司马欣,孤,记住了此事。”
然后便大步朝里面走去,看着离去的扶苏,司马欣心中也是暗暗发苦,他知道,扶苏已经不会再和以往那般信任他。
他与扶苏之间亲密的关系,到此刻,也算是到此为止了!
以后,会不会有和扶苏重修旧好的机会,可还不知道呢!可这却是无奈的选择,司马欣接到嬴政的任命之时,便同时接到了嬴政的诏令,要他作为副使,配合嬴政的计划。
他,亦是一颗不得不受嬴政摆布的棋子。
走进屋中,看到屋子主座上坐着的那道熟悉的身影,扶苏躬身道:“儿臣拜见父皇,躬问圣体安康否?”
“朕躬安。”嬴政将手中竹简放下,走到扶苏身前,道:“扶苏,到了现在,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儿臣此刻有诸多不解,不知父皇能解惑否?”
嬴政脸上浮现出笑意,道:“说来听听。”
扶苏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词,道:“儿臣想问,这件事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是父皇的安排?”
当知道嬴政来到当阳县之后,扶苏就隐约有些明白,这背后的执棋者终究是谁?
也有些明白,在这场博弈之中,自己扮演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嬴政点了点头,坦然道:“的确,你在九江郡之时,朕便已经秘到九江郡,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得到这样的回答,扶苏心中感到一抹凄凉,道:“如此说来,九江郡郡守是被儿臣误杀,其实,九江郡郡守从来都不知道儿臣前往九江郡。”
“故而,儿臣才会看到他寻欢作乐,大灾之时,仍在郡守府中日日笙歌。”
“父皇知道儿臣的性情,知道儿臣见到如此局面,必然是不加核查审问,便会对其下手,即便儿臣不动手,司马欣亦会秘密处死九江郡郡守,父皇,儿臣说的对么?”
嬴政点了点头,看到嬴政的神情,扶苏心中更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扶苏有些失神,“这一切,都是为了断绝儿臣和九江郡那些世家大族合作的可能,毕竟,九江郡郡守便是那些世家大族中推选出来的。”
到了此刻,扶苏总算有些明白事情的始末。
“包括之后,儿臣借用母亲之名,在祭祀仪式之上,收拢民心,想必也是父皇授意司马欣如此做的吧。”
扶苏凄惨一笑,九江郡之时,他看似步步主动,可是,从始至终,他根本就是在按照嬴政的计划在走,嬴政知道,自己为了尽快解决春旱,一定会利用自己母亲的身份。
而杀了九江郡郡守,便是与楚地的世家大族结怨在先,如今又收拢了楚地的民心,自然,那些躲在背后楚国余孽会坐不住。
要么将自己铲除,要么将自己拉下水,而不管如何选择,这些楚国的故旧都必然会跳出来。而到时,嬴政就可以一网打尽。
只不过,这些楚国余孽,却是颇为隐忍,扶苏到了这南郡,才彻底暴露出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自己便是楚国故旧想捕的那只蝉,而嬴政便是那只在后面的黄雀。
“所有的事情,父皇都知道,父皇亦是借此试探儿臣知道这些之后,心意如何,会做出如何选择。”
“父皇,你现在知道儿臣心意了?可曾得到想要的答案?”
“公子……”一旁侍候的韩谈见局面越发紧张,想要劝解。
“放肆。”扶苏怒视韩谈,道:“这是我和陛下之间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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