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炀从来没老老实实的挨过打。
虽然他每次都被揍的更惨,但任凭别人怎么劝他,他也不会向那个人渣服软求饶。
现在打不过他,长大了就行了。
于炀就不信,他和他妈妈会被这个人渣折磨一辈子。
于炀从来就觉得自己真的会烂在这滩泥里。
小于炀被打的有点头晕,一直犯恶心,不自觉又晕过去了。
梦里的小于炀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妈妈红着眼睛,拧了s-hi毛巾擦他脸上的血。
于炀睁开眼,无力的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跑?”
妈妈哽咽着摇头。
刚才挨打,是因为放学后,于炀听见卧室里有动静。
那个人渣在打他妈妈。
于炀就扑了过去,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后面的事……就记不太清了。
小于炀躲开毛巾,又一次的提议:“咱们走吧,我想点办法,大不了不上学了,总归能活命……他根本没给你花什么钱,还得你伺候他……没他的话……”
妈妈还是流泪摇头,再一次的。
小于炀疲惫的闭上眼,不懂,他妈妈怎么就只会哭。
她从来不反抗,于炀被打的时候,也不拦,只会恐惧的低声劝阻。
小于炀心里其实是有点不解的。
为什么你不帮我呢?
为什么你不离婚呢?
但更大的怨气还是给自己的。
你为什么才十二岁?
你为什么打不过他?
你为什么赚不来钱?
小于炀这会儿已经不太能接受和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他稍微缓过来点儿气后,推开了他妈妈,自己去冲了冲脸。
继父不知道又去哪儿了,估计跟朋友喝酒去了。
小于炀冲过脸,扶着墙往自己的小卧室厅时,他眼睛亮了下。
客厅电视柜下面的一个抽屉,是开着的。
那是继父放零钱的地方,继父平时就是从那里拿了钱给他妈妈,让他妈妈去买菜,买酒。
也许是继父今天喝太多了,走的时候迷糊了,忘记把抽屉锁上了。
小于炀慢慢走了过去,从里面拿了一张纸币出来,出了门。
于炀家里没固定电话,小区里的电话亭也早锈死了,他跑到隔壁街道,找了家便利店,丢了一块钱过去,含混道:“打个电话。”
这年头出来借电话的人太少了,便利店老板上下打量了于炀两眼,没多问,把座机往前推了推。
小于炀手指微微发抖,快速播了个号。
打完电话后,小于炀跑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小于炀心跳加速,脸上甚至带了笑意。
小于炀撕掉妈妈给他缠在胳膊上的绷带,狠了狠心,在自己伤口上使劲攥了一把,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于炀回到家,洗干净手,躺在了地上。
小于炀又晕了过去,但这次他很放心,这应该就是结束了。
以后怎么过他还不清楚,但无所谓了,他可以去网吧看机子,去不太讲究的饭馆帮帮工,他不信自己养不活妈妈。
只要活着就行,就比现在看着自己妈妈时不时的挨揍强。
他受够了。
小于炀是被吵醒的。
他眼眶已经肿起来了,看东西不太清楚,他依稀看见他妈妈在跟警察解释。
小于炀踉跄着站起来,他还没开口,就听见他妈妈低眉顺眼的跟警察说……
“小孩子……调皮,打群架……”
“没家暴,孩子不受他爸爸管教……”
“我们自己家里的事……”
“没有,街坊邻里都知道的,小孩子不懂事,整天打架……”
警察警惕的看着于炀母亲,转头看向小于炀,询问他细节。
小于炀看着自己妈妈,如坠冰窖。
于炀妈妈在警察身后,对他痛苦的摇头。
于炀闭上眼,第一次因为挨打流下眼泪。
于炀把牙咬出了血,低声道:“我瞎说的……”
警察心有疑虑,但这是最难处理的家务事,没法深究,教育了两人一通后就走了。
小于炀看着自己妈妈,问她为什么。
妈妈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我怀了……”
于炀把脸埋在枕头里,压抑的喘不上气来。
于炀眼睑动了动,醒了。
他看看左右,长吁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躺回了床上。
床垫软硬适度,是祁醉让贺小旭给他新换的。
于炀的宿舍有三十多平米,采光极好,带个小洗浴间,房间不大,但一人住着绰绰有余。
于炀很知足。
到底受了点影响,冲过凉后,于炀拿出手机来,查了查自己的银行账户。
这个月的钱也按时打过去了。
不多不少,整整五千。
奉养父母是人伦,这些年,于炀一直在给自己妈妈打钱。
赚的少的时候,给的自然少,但赚的多了,给的也不多。
以前最多是给两千,会涨到五千是因为于炀妈妈终于答应于炀,离婚了。
她带着个男孩,搬到了另一个城市。
这五千块钱是她们母子俩主要的生活来源,足以保障她们的温饱,但要租房子,要负担小孩子的学费,零零总总不少花钱,绝说不上过的好。
其实按于炀的收入,一个月给自己妈妈打几万也负担的起,但他不愿意。
那次报警后,继父险些将他打死。
他妈妈同以往一样,只是缩在门口低声哭。
小于炀被男人揍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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