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的残影离去之后,杨尘和凌雨瑶又接着往前走,越往前走,越觉得寒意沁骨。
远处的天空逐渐变得阴暗,天地之间弥漫着灰暗的雾气,将天地都连成一片,分不清边际。
走到后来,路边的彼岸花已经消失不见,两人来到了一条河边。
河的名字就叫奈河,也是冥河。
河水漆黑如夜,看不到一丝波澜,真正的如同一条死水。
河上的桥,就是奈何桥。
桥上铁索横联,镶嵌着累累白骨,桥底木板破碎,走一步都战战兢兢。
许多身影从别处走到了桥上,然后战战兢兢的走过桥面,朝前方灰暗的烟雾深处走去,最后融入在烟雾之中。
桥与烟之间,一个皓首老妪孤独的站在一个土台边上,面前一个挑子,手里一只茶碗。
而桥这一边,一块巨大的石头矗立在岸边。
杨尘看着这块石头和那个老妪,忽然失笑:“一边是让你回忆一切的三生石,一边是让你忘掉一切的孟婆汤,却不知道人会怎么选择。”
“你知道吗,遗忘是好事。”
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幽幽的飘过。
他们回头一看,一个枯瘦的身影从彼岸花的花丛中走过来。
这个人身材瘦的皮包骨头,脸颊凹陷的紧贴着牙齿,两只眼窝也是深陷的,眼睛看起来痛苦而沧桑,看起来分明是一只饿鬼。
“人痛苦就是因为记得太多,所以,学会遗忘是一件好事。”
饿鬼幽幽叹息着:“我就是因为记得太多,而且记得的都是一些不好的东西。”
“说来也奇怪,人总是容易忘掉快乐的事情,那些痛苦的事情总是记得很深刻。
所以,孟婆汤对痛苦的人来说就是救命解药!”
他是个普通的农人,虽然父母早丧,还好妻子既温柔又贤惠,他每日早起耕田锄草,她便采桑织布,日子虽贫苦却很温馨。
谁知那年大旱又遇蝗灾,千里之内的庄稼都颗粒无收,无数个村子的树皮都剥光了,草根都掘尽了,饥民最后互相交换老婆孩子甚至年迈的父母来吃。
他回过头,双眼血红的看着我,脸上却是凄凉而沉痛的笑:"你挨过饿吗?
你知道饥饿的感觉吗?
你知道当你饿的浑身没有力气,只能躺在地上等死,看到一根木头都恨不能抓起来啃上几口的那种感觉吗?
“”我和妻子吃光了家里最后一粒粮食,然后掘尽了周围每一根能找到的草根,但仍然是饿!""我饿的身体浮肿,走不动路,妻子虽然也饿的没有力气,却还是扶根木杖拿着藤篮想去河边看看能不能找点野菜给我吃。
她是快晌午出去的,我一直等到傍晚仍没见她回家,便撑着身子去找她。
还没到河边,我便闻到了一股香气,煮肉的香气!“”你一定不知道,对一个饥饿的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人来说,那股煮肉的香气进入鼻子里是什么感觉,你一定无法体会的!""那香味就像是天堂!“杨尘和凌雨瑶没有挨过饿,所以无法体会天蓬所遭受过的痛苦,但听着他在那里慢慢述说时,却似乎感受到了苦难在他心里留下的伤痛。
杨尘两人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坐在他面前听他说着,他却忽然回过头来,脸上带着哀伤的笑,眼神很奇怪的看着他们,道:“你们一定很奇怪,大荒之年谁会在河边煮肉,你也一定很想知道那是什么肉。”
他就这样笑着,笑容越来越古怪,唇角上又开始闪烁着森然的光。”
我循着肉香拼命的爬,爬到河边就看到一个汉子坐在一口破铁锅旁正吃东西,锅里冒着热气,肉香正是从锅里飘过来的。
我还未爬到他身旁,那汉子便听到我来,抄起地上一把刀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我,刀上还沾满了血。
“”我冲他磕头,求他给我点肉吃。
他让我滚,还说我再不走,便把我也杀来吃了。
我忽然醒悟到他吃的是什么肉了,这才发现锅边的地上有散落的衣裙和布鞋,那正是我那妻子的!我发了疯一样挣扎着起来朝他扑去,要跟他拼命,但我饿的根本没有力气,被他一脚便踢倒在一旁。
他握着刀对着我站了许久,却没有杀我,而是叹了口气说既然煮的是你妻子,便该给你些吃,说完从锅里捞出一块肉来扔到我面前……“恶鬼说完这一大段话后,忽然扭过头来,满眼血丝的看着杨尘,眼中的神情逐渐变得悲愤欲狂。
“你猜我吃了没有?”
没等他们回答,恶鬼忽然疯狂的大笑了起来,然后忽然跳起来张开双臂朝杨尘飞扑了过去。
杨尘一掌打出,掌风猎猎,瞬间穿过他的胸膛。
恶鬼的身体忽然在空中变幻,被杨尘手掌穿透的胸膛忽然化作一双手,上半身从腰间冒了出来,然后抓着杨尘的手跳起来一脚猛踢杨尘的小腹。
杨尘将胳膊一甩,将恶鬼甩到地上,然后掐起指决。
恶鬼的身体瞬间被一股灵力禁锢,再也动弹不得,然后时间在这片禁锢的空间飞速倒流。
一瞬间,他的形象变成一个几岁的孩童,虽然双眼中仍带着一丝疯狂与怨毒之意,身上却看起来健康了很多。
杨尘掐破指决,然后一把捏住孩童的脖子,纵身跃到桥那边的孟婆身旁。
“给他一碗汤。”
孟婆微微一笑,露出已经没有牙齿的牙床,干瘪的嘴巴看起来十分诡异。
她用茶碗在挑子前面的一个大瓮中舀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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