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吕武交过手的至于秦军、白狄、赤狄、大戎和野人。
这些人之中肯定是以野人最好打,无一例外都是一个冲锋就击溃了。
白狄、赤狄和戎人其实半斤八两,不像野人会一触即溃,却也没有多么难打
胡人的个体战斗力其实还行,只是他们缺乏集体的配合,再来是几乎没有组织度。
没有组织性算是什么集体?
一支军队要是缺少了纪律,也就不存在组织度,从而也就不可能有什么配合。
一样是华夏文化圈的秦国,他们拥有完整的军队建制,等于是有形成组织度,只是执行效率方面跟晋军存在比较大的差距。
不独是秦军,其实现在东方的各国军队,九成九在组织度、纪律性和配合都不如晋军。
同样是晋军,却也会存在档次差距。
像是八卿的军队一般会比其余大夫的军队在巢车之上。
他们所看到的交战态势有点小复杂。
正面战场上己方的战车部队正在敌军人群中横冲直撞,步兵则是已经形成了阵列线对峙态势。
左翼的战场,己方前导的千多名步兵跟大约两千多狄人混在一块,看上去场面非常乱,不断有尸体从高坡上翻滚着下来,但己方步兵一时半会恐怕很难占领高坡。
右侧那边看上去更乱,山脚下杀成了一片,山口拐角打得非常激烈,后方的己方步兵却是要被半山腰的敌人用箭矢不断射;韩氏弓箭手压上去了几次,只是他们在低处,狄人弓箭手在高处,被占了射程的便宜,损失有点大又退了下来。
“范卿,快快说于寡人听。”国君真看不懂战场态势,急切地问:“三面战场皆为胶着,可是受挫了?”
范卿当然是士燮,他跟国君在同一辆巢车上,挽着胡须说道:“正面敌军已不足为虑,只待我军缓缓压上便可;左翼敌军占地势之利,我由下往上攻颇为艰难,取胜却不难;右侧为吸引敌军,不为攻占。”
国君觉得自己听了个半懂不懂,愣愣地说:“中路必胜,左右未可知也?”
士燮纠正道:“此战我军必胜。”
国君就纳闷了,早直接给答案不就行了吗?说那么多,讲得那么绕。
士燮却清楚一点,跟白翟打那是一定会赢,只是不清楚会付出多少伤亡为代价罢了。
另外一辆巢车上。
智罃很是不满意地说:“战车既已杀入,步兵为何迟迟不前。”
韩厥没说话,他也在纳闷程滑到底是怎么指挥,都达成突破了,又让敌军大股人马完成推进举动,导致己方步兵被堵住。
“咦?”智罃看到了什么,诧异地说:“盾兵如此之多?”
韩厥早就发现,只是没将心里的疑惑讲出来罢了。
其实,白翟摆在正面的部队数量最多,并且也投入了所有的战车。
程滑这个“师”的七千五百士兵,撞上的是超过自己三倍的敌军,他采取了吕武的建议,先用战车进去绞一阵,步兵则是结阵往前缓缓推进。
而目前,包括吕武所在的这一辆战车,只要是还能动弹都开始在往两翼移动,是直接撤退到出发点,还是继续横冲直撞,看战场的即时态势。
正在推进的士兵,他们又重新布好了阵型。
前方就是盾墙,而盾墙里面伸出了一杆杆锋利的长矛;后方则是有韩氏弓箭手,分成了几个梯次在不断进行射箭。
“阴氏此法甚妙,我等只需射箭即可。”
“正是如此。”
“箭矢有缺,快快命人补来。”
“诺!”
总得来说,韩氏的弓箭手觉得这一次出战很舒心,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射箭,完全不用担心有敌人会冲过来。
事实上,打着打着之后,包括老吕家在内的部队,他们相续组成了盾墙,又将“输出”交给了韩氏弓箭手,渐渐战场上也就出现了不少的“冖”字阵型。
有盾墙,还有厚厚的近战步兵阵列,哪怕有敌人冲到“冖”字附近,他们也要迎接投掷出去的武器。
老吕家投掷的不是战斧就是标枪,能做到将零散冲过来的敌兵全部干翻,根本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攀爬盾墙。
这种战法不止韩氏弓箭手满意,其实来自各个家族的贵族和武士都感到非常满意。
命是自己的,能不死当然不想死。
可以用轻微的死伤,去大量地杀死杀伤敌军,谁会不感到心情愉悦?
程滑没有冲锋,他的战车一直在步兵方阵中,一张脸又是那种木木的表情。
他想道:“无甚死伤,歼敌超过三千?”
绝大部分的狄人都是死在箭雨覆盖下,仅有少部分是在与晋军的短兵相接中死去。
程滑心想:“此法之中,可见魏氏用兵之术。阴武子得魏氏教导?”
其实没那么一回事。
吕武可以带兵出战,稍有死伤都是自己家的,肯定是要选更稳妥的方式来打。
没有时间让程滑多想了,他看到敌军有退缩的意图,拔出战剑高声喊道:“消灭敌军正当其时,全军——出击!”
那杆“帅”旗反复发出信号。
随行的战鼓立刻被敲出了发起冲锋的鼓声。
刹那间,不知道多少个“冖”阵裂开,里面冲出了大批的长矛兵和战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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