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希音见他态度坚决,满脸都是一定要赶自己滚蛋的决心,只好委婉地提醒他,他是在她的院子里,无论如何是轮不到她滚的。
谢探微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桑榆院,于是脸色更黑了,气冲冲地滚了,把仇希音笑了个绝倒,没想到谢探微的气性还挺大,到现在还在这等着她!
她只得解释了一番,原本请他的确是不方便,只不想宁慎之非要留下来,仇正深只好也留下了苗静文,他自然也就要出来待客了。
谢探微一听更是恼火,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所以说,你不是因为要请于始,还是不会请我?”
仇希音,“……”
这么一说,好像也对。
宁慎之眉目微动,谢探微气得都顾不上装看书了,将书一扔,坐了起来,气鼓鼓瞪着仇希音,“音音——”
仇希音半跪到榻前,一把抱住谢探微的胳膊,仰头睁大眼睛看着他,“小舅舅,人家都说血脉至亲,血脉至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她这一抱,实在太出乎意料,谢探微结结实实愣住了,一双格外深邃又明澈的眼睛眨啊眨巴了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勉强绷着脸道,“你也不学无术不成?血脉至亲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仇希音也学着他的样子眨眨眼,“不知道就不知道嘛,有什么关系?关键是音音知道今天的江团是按着小舅舅的口味做的特别辣啊!”
她说着一脸郑重的连连点头,“真的特别特别辣哦!”
谢探微被她逗得噗嗤笑出声来,伸手狠狠戳了戳她白嫩的小脸,“特别特别辣是多辣?”
仇希音转了转眼珠,“那我们去厨房,让厨子先做一盘出来尝尝?”
“不管你的客人们了?”
“有姑姑,兄长和表姐在,再说了,我可是听小子们说小舅舅还没用早膳呢!”
仇希音一副天大地大都没有我家小舅舅吃东西大的模样,谢探微终是绷不住,嘴角翘了起来,一拂袖子,故作威严道,“那就走吧”。
……
……
仇希音几人因着去厨房偷嘴儿,等回了水榭,水榭已经收拾好了,众人也都回来了,除了凤知南还在嗑瓜子,其他人都各自端坐着。
虽然水榭还是那个水榭,仇希音却一眼就发觉了不同,苗静雅兄妹和邓文雅姐弟都不见了,剩下的人中除了凤知南,不是态度严肃就是噤若寒蝉,说书的唱曲的更是不见踪影,整个水榭除了凤知南嗑瓜子的声音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宁慎之显然也发现了,眉头微拧,“发生什么事了?”
大雪上前行礼,仔细将事情说了一遍,谢探微勃然变色,“真是岂有此理!”
仇希音亦是气得双颊通红,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见过这般愚蠢又嚣张的人!
“三姐进宫了?”
“是,仇夫人走前留下话了”。
宁慎之皱眉,凤知南凉声开口,“我瞧着皇上定会宣你进宫,你不如先进宫,省得皇上等急了”。
宁慎之默了默,起身朝仇希音长长一揖,却是代苗静雅向她这个东道主道歉了。
他这一礼行得慎重又诚意十足,按他的身份来说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那这一礼,自然就是为着苗静雅了。
仇希音第一次意识到他现在是苗静雅未婚夫的身份,许是十多年来太过习惯他是她夫君的关系,她心头微觉别扭,肃着脸起身回礼,宁慎之又一揖手,这才告辞离去。
……
……
宁慎之到时,相关的人都到了,连荣和长公主和仇正深都到了,孝成宗也将事情审得差不多了,见了他忙吩咐赐座。
孝成宗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天青色的道袍,身材瘦削,笑容亲切和煦,瞧着不像个皇帝,倒像个俊秀的小道士。
“于始,你来得正好,这位苗大姑娘是你的未婚妻,当初莲生大师说苗姑娘克你,所以两年前甫一定亲,你就大病一场。
你偏偏不肯信,说什么怕害了苗大姑娘一辈子,又说什么事缓则圆,编出什么苗大姑娘不宜早嫁的谎话来,现如今,师姐非得找朕要个说法,你倒是说说该如何?”
苗家诸人从未听过这个说法,皆是惊疑不定的看向宁慎之,苗静雅更是不敢置信地盯着宁慎之,眼泪迅速盈满了眼眶。
孝成宗不耐,“看什么看?朕难道还能说假话不成?不信你们去问姑祖母!”
苗家众人的目光果然齐刷刷朝荣和长公主看去,荣和长公主缓缓点头,“当初莲生大师的确是这般说的,只婚姻结两姓之好,只因卦象之言便背信悔婚,未免有失厚道,这样的事,我宁郡王府却是绝不肯为的”。
荣和长公主贤德之名远播,话一出口,苗家众人疑虑全消,苗静雅更是忍不住哽咽出声,又死死捂住嘴。
宁慎之朝仇正深与谢氏一拱手,“事情经过我已从池阳口中得知,此事的确是苗姑娘不对,宁某不敢推责,不知仇少傅与夫人想如何解决?”
谢氏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苗家上下没有一个像话的,倒是这名声不佳的准女婿还有几分担当!”
宁慎之再次拱手,“还请夫人明示”。
谢氏冷哼,“这位苗大姑娘胆敢在我府上掌掴我外甥女,所依仗者不过二,一,她自恃是苗首辅的嫡长孙女,身份金贵,二,就是郡王你这个未婚夫了。
一般人家的姑娘若是犯下这样的错,送到庵子里关个一辈子也是常事,我谢探妙向来不是赶尽杀绝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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