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
叶辛夷润湿的杏眸闪了闪,蓦地抬手抹去了泪,那眼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澈灵透,里头还透着两分磐石无转的坚定。
既是如此,那又何忍将时间浪费在那些悲苦的愁绪之中虚度呢?
想到这儿,她陡然一笑,抬手将他的手握住,笑道,“走吧!我回屋去睡会儿。”
倒是惹得沈钺奇怪地望了望她。
“方才我答应了祖母,想想也对,这么多天了,我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现在,我的模样很难看吧?我总得先将自己照看好了,才能以图后计,爹……也才能安心吧?”后头那一句,稍稍低落下去。
只一瞬,她又扬起下巴来看他,“怎么?你莫非是不愿意陪我回房吗?”
那副爱娇傲然的模样虽然比之之前少了两分神气,却比前些时日的萎靡不振好了太多了,沈钺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伸手夹住她的下巴,只那削尖得快要成了锥子的触感却又让他心口一掐,他很快掩下,笑着抬手拥住她道,“荣幸至极。今夜啊,小的任由差遣,欢欢儿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定然二话不说,伺候妥当。”
“如此,那便请沈大人辛苦一二,当一回人肉轿子吧!”叶辛夷双肩轻轻一扭,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朝着他展开了双臂。
沈钺眨了眨眼,转瞬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道一声“小的遵命”,便是矮身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来吧!欢欢儿请上轿!”
叶辛夷也不客气,轻跳着便是跃上了他的背脊,勾着他的脖子,靠上他平坦却宽厚的背脊时,她心里一瞬间,却又暖又涩起来,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定,一股莫名的酸楚便是冲上了鼻端。
沈钺自然不知背上的她是何心绪,只是手绕到身后,托住她的腿弯,背着她,稳稳站了起来,然后迈开了步子。
叶辛夷安静地趴伏在他的背上,两人一时无声地往前走着。
院子那头的厅堂里诵经声声传来,月光如练轻洒,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融在了一处。
院子里春色已浓,绿的树和草,各色的花,白日里明明走过,却半点儿未曾入得她眼,这会儿在月色掩映之下,才觉出两分姣美来。
突然,那姣美的月夜春景中,一抹不太分明的景致进得她眼中,却是让她一怔,继而便是微微撑起了身子。
“怎么了?”她在背上的动静,沈钺自然都清楚,便是停下步子问道。
“阿钺,你看!”叶辛夷伸出手,指着花园的某一处,语调平静里却带着两分隐隐的欣然。
沈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你看!发芽了!它真的活了!”
目光所及处,是一棵小小的枣树,正是去年他们置办下这所宅子时,亲手所植的那一棵。彼时叶辛夷还很是担心这种品种的枣树在成都府中怕是活不了,他们离开成都府时,看它也是光秃秃的,不见半点儿生气的模样,谁知,这回再见,它却已经冒出了点点绿色。或浓或淡地点缀在枝丫之间,还有些青葱的嫩芽掩映其中,虽然算不上多么葱茏繁茂,却也是一派欣欣向荣之色。
“是啊!不止活了,往后定然还会枝叶繁茂,开花结果。”沈钺笑着答道。
叶辛夷在他背上轻轻“嗯”了一声,又重新乖顺地靠回了他的背上。新生,总是能够给人以无限的希望,尤其是在人心经历了绝望的时候,就好似骤然有一道光,劈破了黑暗的禁锢,照射了进来,让人眼前一亮,又有了继续前进的勇气。
两人静静站着看了会儿那棵枣树,什么话都没有说,两颗心却好似靠得极近,彼此的心都能看得透透的。
沈钺悬吊了半月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是重回了安宁与平和。
良久,他才又重新背起她,两人缓缓朝着他们的院子走去。
“我想过了,爹给我取名叫辛夷,定是对从小长大的药王谷还是甚为怀念的,我明日与川柏和菘蓝商量一下,若是他们没有意见的话,就将爹葬回药王谷去吧!这个时节,说不得还能瞧瞧盛放的辛夷花......”
她在他耳边轻声道。
一路絮絮叨叨,沈钺时不时地轻轻嗯上一声,或是一言不发,只是听她说。
等到快要走到他们院子的门前时,背上却悄然安静了下来,没有话语声,却只能听见她轻浅而均匀的呼吸声。
她终于睡着了,平静而深沉。
沈钺停下步子,眼角余光往身后的方向瞥了瞥,即便什么也瞧不见。
他勾着唇角微微笑了一下,这才又稳稳迈开了脚步,但愿,她的梦能够远离伤痛,瑰丽甜美。
第二日,众人见得叶辛夷,都算松了一口气。
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更是瘦得厉害,可眼里却好歹有了光彩。想必假以时日,总会好起来的。
与叶川柏和叶菘蓝商量了叶仕安的丧事,听了叶辛夷的提议,小兄妹俩都没有异议。他们之前还曾跟随叶仕安回过药王谷,谷中的长辈们对他们倒也算得亲切,何况,父亲对药王谷的依恋他们也能看得出,他若能归葬药王谷,想必也会开心的吧?
林秀蕴听罢此事,便是对他们说先去信药王谷说明此事,等到叶仕安在俞家巷停灵十日后,便也得到了药王谷的回信,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等到叶仕安停灵三七二十一日,叶辛夷姊妹三个并沈钺这个女婿便一并披麻戴孝,扶灵回了药王谷。
在药王谷中让叶仕安入土为安,将丧事一
喜欢誓欢请大家收藏:(m.book88.cc),大书包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