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回去呢。阿娇总说,你们姐弟不睦,可你却时时都还记得维护你阿姐。”朱景雩面上的笑,始终温润如同春柳。
可谢铭的眉却是皱得住!”谢娇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要补上现在便补上。”
朱景雩望着她,一双眸子却是沉冷下来,“天色已经晚了,而且,我在衙门忙了一日,已是累了。改日吧,改日等我空了再说。”说罢,轻轻一用劲,便已是将袖子从她掌心之中扯了回来,淡淡笑着一个回瞥,便是迈开了步子,头也不回。
他方才那一眼明明笑着,可谢娇却觉得冷到了骨子里,同时心里却又腾烧起了一股火,当真是冰与火的煎熬。
谢娇从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当下便是受不了了,冲着朱景雩的背影便是疾言厉色道,“朱景雩,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拿公务来搪塞我……有公务了不起吗?你莫要忘了,要不是靠着我谢家,你哪儿来的公务繁忙!”
朱景雩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仍是步履沉稳地走回了他自己独居的偏院。
谢娇在他身后气得浑身发颤,眼圈泛起了红。
“哎哟!我的姑娘欸,这样的话如何好说的,说出口岂不是伤了感情?”谢娇的乳娘春嬷嬷连忙上前劝说。
谢娇心里又是气又是委屈,转头便是伏在春嬷嬷的肩头,哽咽道,“嬷嬷,我也是气不过。你瞧瞧,这一年来,他待我越发不好了。特别是凝香馆那个贱人死了之后?你说,难道他将那贱人的死怪到我头上了不成?我不查顾欢还不知道他们居然这么惦记她,都这么多年了,她都成了教坊司的妓女,哪怕是现在死了,他们还是念念不忘?嬷嬷你说,难道是顾欢给他们灌了mí_hún汤不成?再说了,还用不着我动手她便死了,不过是因为她命不好,可跟我半点儿关系没有。”
这个他们,自然不只是朱景雩,还有谢铭。
谢娇说着说着便已是抽噎起来,她与顾欢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结下的孽缘,她才会在今生,无论如何都要活在她的阴影下。
分明她们是云泥之别,哪怕是从前,她也不过一个四品明威将军府的庶女,如何与她这个镇国侯府受宠的嫡女相提并论?可无论是谢铭也好,朱景雩也罢,都是待她与众不同。
本以为,她被贬奴籍,成了教坊司的妓女,再也翻不了身了,是以,从她出了京城那一日,谢娇便早已将她抛诸脑后。
谁知,哪怕她成了一个卑微的妓女,哪怕她死了,却仍然是自己挥之不去的噩梦。
“姑娘别多想了,不管怎么样,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姑娘何需再怕她?倒是老奴提醒过姑娘多少次了,那些什么姑爷是靠着咱们谢家才有今日的话往后莫要再说了,姑爷听着即便不说,心里也会起了疙瘩,长此以往,岂不伤了感情?”
“我又没有说错。若非我娘家的关系,他如今能在五城兵马司任职还干得风生水起?”谢娇抽了抽鼻子,神情到底已和缓了下来。
春嬷嬷叹一声,“姑娘只说,你喜欢姑爷不?还想不想与他好好过日子了?”
谢娇微微一愕,终究是踌躇了,讷讷道,“自然是喜欢的,若不喜欢,当初我又何必嫁他?”
“既是如此,姑娘便收敛起自己的脾气,对姑爷温顺着些,这夫妻之间的事儿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有多少男人能抵得住柔情似水的?姑娘你就听嬷嬷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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