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走慢点儿吧!小心你的伤!”叶辛夷却不肯配合,转过一条胡同,便是停了步。
侧耳听了片刻,眉眼间疑虑更深,“没有跟上来。”
今日的一切,都太过顺利,好像,有人早就知道她会来这一趟,也是有人早就准备好,要告知她的这些事情。
沈钺停步,转过眸子,入目是姑娘露在面巾外,以往灵澈,今日却被忧虑蒙上阴霾的眼睛,他叹了一声,突然凑上前去,伸手,在姑娘下意识闪躲之前,手指已是不容置疑地隔着裹头的玄巾按在了她拢起的眉峰上,“我就知道,你又皱眉了。担心什么,天塌下来,不还有高个儿的替你顶着吗?”
叶辛夷抬手,想要将他抚在她眉上的手挥开,谁知,他的手却好似钉在那上头一般,她暗地用了力,还是纹丝不动。
“你……”她有些恼火,抬眼瞪他,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如夜海般的深眸,此时却很清晰地倒映着她的影子,除了她好似再没有其他。
“我知道,你不喜欢也不习惯依赖别人。可是……你可以依赖我,因为我说过,绝不会放开你的手,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说过的话,绝不会食言。”
那语调平淡如水,没有抑扬顿挫,可每一个字,却又因着认真,带了让人不容忽视的力量,听进耳里,掷地有声,落在心上,回音不绝。
这个人,哪里还有从前不熟稔时,那样寡言少语的沉闷模样,他分明很会说,尤其是情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你……先放开我!”不知何时,他抚在她眉上的手已经转而箍住了她的手腕,有些紧,虽然隔着衣袖,叶辛夷还是感觉到了他指掌间的温度,让她很是不安闲。
偏偏,这个人真是深藏不露,她方才暗用了力,未能将他的手挥开,这会儿亦然,除非他自己愿意。
沈钺眸色略略一深,犹豫了一瞬,却是松开了她。
却没有退步,仍就着方才的距离,将她深望着。
叶辛夷也没有退,这个时候退了,好像,倒果真是怕了他似的。
沈钺望着她,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百鬼楼那里,我会替你查。近来,你,还有家里人都要小心些。”
叶辛夷黯了黯双目,片刻后才“嗯”了一声。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暗地里有眼睛是必然,但要么隔着一段距离,没有跟得太近,要么便是功力远在他们二人之上。
可是,这样的人,必然是不多的。
叶辛夷抬起头来,却是望着他身后,又皱起眉来。
沈钺亦是觉得不对,蓦地扭头便往身后望去。
不远处,他们方才来的地方,不知何时,竟是火光冲天。
沈钺皱了皱眉,举步便是要走。
叶辛夷却是从身后紧紧拽住了他。
“我去看看。”
“不用去了。”叶辛夷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这么大的火,只怕早就惊动了旁人,这会儿过去,就算还有活口,若是遇上贼人,免不了厮杀,她没忘了,他身上还有伤。
再来,一会儿官府的人也该来了。这个时候,只能躲开,而不是往前凑。
她想到的这些,沈钺自然不可能没想到,不过是因着是她的事儿,他关心则乱罢了。
转头望着她,他神色亦是缓缓沉定下来。
“那咱们走吧!”他手一个下滑,便是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趁着她愣神之时,已是牵起她大步走进了夜色之中。
到得三柳街,沈钺才停了步,“你不要太过担心,那边的事,我会去打探,回头再来告诉你。”
叶辛夷点了点头,抬起眼望着他,欲言又止,片刻后,才道,“我给你的药,记得用。”
这一路走来,鼻端里血腥味儿好像又重了些,被他这么折腾,这伤还能不能好了?虽然这都是他自己凑上来的,她又没有求着他,可他这样……还是让她心里不自在啊,很不自在。
“放心吧!你给的金疮药很好,何况,这点儿小伤还死不了。我以前更重的伤也不是没有受过,不碍事儿的。只是,回去之后免不了要被书生念叨,他嘴欠,说我还没娶着媳妇儿,就要英年早逝了。那哪儿能啊!我这是为了娶媳妇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总要让人瞧见我的诚意才行,不是吗?”
正经不了三句。叶辛夷几乎翻了翻白眼,转身就要走,这才发觉自己手还被某人牢牢抓着呢,都握得出了汗了。
她动了动,没有挣开,再动了动,还是没有挣开,然后,抬起眼,杏眼冒火,瞪向某人。
沈钺叹了一声,终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将握了一路的小手松了开来,指尖辗转轻捻着,尚在回味,好似指腹间还残留着姑娘的温度与柔软,让他忍不住笑了,带着些满足的意味。
然而,那笑容落在姑娘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猥琐!
叶辛夷狠瞪他一眼,转身便是大步跑上了石阶去。
“别担心,好好睡啊!做个好梦!”梦里最好有我!
沈钺在她身后笑着道,那声音高的,也不怕将旁人吵醒了。
叶辛夷都没眼看,也没耳听,捂了耳朵,兔子一般蹦进了自家的院子。
那模样灵动的,比方才那忧虑晦涩的模样,好了太多。
沈钺弯眼一笑,转过了身,缓缓踱进夜色中,面上的笑容却是一寸寸敛起。
第二日,昨夜前门大街走水的事儿便已经传了开来。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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