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钺摇了摇头,“没有。”只是那位疑神疑鬼,闹了半宿,让他一直护卫在龙榻之旁,时不时惊醒,都要确定他还在才会再又安然入睡,如此反复,半夜的工夫折腾了好些回,实在是没有半点儿帝王之尊该有的样子。
书生长舒一口气,“没事便好。”
“我只能抽身一会儿,与你说两句话,还要赶回宫里去。”沈钺自顾自倒了一杯桌上冷茶,咕嘟嘟便是一饮而尽。
书生皱眉,疑惑,“什么话?”让他这个时候了,还这般迫切地抽空回来?
“你帮我查一查苗疆娑罗教的事儿。”沈钺张口即道。
“什么?”书生微微张圆了嘴,眉眼间一缕惊色暗闪,见得沈钺利眸往他看来,他这才整了整神色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江湖事来了?”
“如今怕已不是江湖事了。有人告诉我说,娑罗教如今已是南越密司,而且,娑罗教的门人已是混进了京城。只怕,咱们身边已经不知埋着多少南越眼线了。你帮我查一查,能查多少便是多少吧!”
书生眼中暗潮汹涌,却转瞬,便是归于沉寂,最后只得一个字,“好!”
不出意外,腊月初十夜里的一场刺杀,让整个京城的天,都是风云变色。
连着数日,整个京城都是风声鹤唳。
时时都可看见官兵搜查,抓了不少的人,各种各样的传言皆有。
哪怕是叶辛夷没有特意关切此事,却也听了不少。
没过两日,坊间开始传言,说刺客乃是汉王派出的。
汉王,虽非与乾和帝一母所生,可却是这么多藩王之中,还算得有几分能力的。能带得兵,能打得仗,听说,在他治下,属地也尚算富饶。
比之乾和帝,和他那些儿子们要好上那么一点儿。
皇家的人,想做皇帝的比比皆是,毕竟,离那个位子太近,难免生出野心和妄念。汉王若是这么容易被抓到首尾,那还是早些认输,莫要与旁人相争的好。
不过……才不过这么几日的工夫,罪名便尽数落在了汉王身上,叶辛夷总觉得太过容易了些。
可惜,叶辛夷能觉出不对,乾和帝却不能,或许,也觉出了,却故作不知,顺水推舟。
总之,龙颜大怒,立刻着人查封了京城汉王府,将在京的汉王世子一家下了狱,而后,一道诏令,斥责汉王不臣,大逆不道,责锦衣卫立刻前往汉中捉拿汉王回京问责。
且在朝中与汉王稍稍过从甚密的文武大臣、功勋世家,接二连三被抓进了锦衣卫的诏狱,恍惚,又是多年前永王谋反一案的态势,动辄牵连人命上万,血流成河,冤魂无数。
老铁是江湖人士,对皇家和皇帝未必有多少敬畏之心,却最是爱憎分明,当下便是拍了桌子,“先有永王,再有汉王,究竟是不是当真谋反不知,可总归是血脉至亲,不过数日之间,便是风云变幻,定了罪,这皇帝还真是个心狠手辣的。”
“谋逆这样的大案,往往未必有多么铁证如山落到实处,端看帝心,信,或是不信罢了。”说到底,乾和帝坐在那位子上,疑心就从未停止过,他怀疑他的兄弟们,妻妾们,儿子们,总觉得人人都在觊觎他的权力,觊觎他的那张宝座,他心中一直有疑,自然是一有风吹草动,便信了,且深信不疑。
叶仕安望了一眼自家闺女,没有想到,这孩子连帝王心术也能懂得一二。
老铁则是又用力将炕几一拍,“所以我说,荣华富贵有什么意思?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一家子骨肉血亲却跟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你防备我,我算计你,有个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背后……会不会有南越什么事儿?”朝廷的大事儿,叶仕安自是管不了,可他却不得不多想。
大名本已积弱,如今来了这么一出,皇帝要拿汉王问责,可永王前车之鉴且不远,汉王会束手就擒吗?只怕是没有反心的,也要被激出反心了。
叶仕安心里总有些不安。毕竟,大名若乱了,南越自然便可坐收渔利。
这可不是毫无凭据的猜测,既然娑罗教是南越密司,娑罗教弟子又已出现在京城,还就藏身在官员常常出入的凝香馆,南越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叶辛夷何尝不担心这一点,最要紧,这南越朝廷牵着娑罗教,他们若得利,于自己,便是大大的不利。
“不知道熒出那儿可知道什么。”叶仕安低声喃道。
叶辛夷目光闪闪,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却不由得担忧,锦衣卫往汉中问责,若是汉王果真生了反心,那去了的锦衣卫未必能得着好,沈钺那般心机深沉的,不会看不出,应该不会去淌这趟浑水才是。
明明这么想着,心里却是始终放不下。
叶辛夷犹豫着一会儿是不是抽个时间去河槽西走一趟,还没拿定主意,梁申倒是来了,还给她带来了一个算是好的消息。
“江湖上有个‘百鬼楼’,取其‘百鬼夜行’之意,才成立不过十个年头。可其消息网却遍布各国,不只是大名,就是鞑靼、南越的消息他们也卖。只是究竟怎么个卖法,我却是打探不出了。”
“不过,京城有他们的分号,每个月二十,百鬼楼会开鬼市,得名帖者可入。我倒是给你弄到了一张名帖,可……你当真……”梁申踌躇着从衣襟中掏出一张帖子,话尚未说完,手里已是一空,帖子已是被叶辛夷劈手夺了过去。
梁申脸色微微一变,再顾不得犹豫,“你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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