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听见姑娘的声音,他家爷反倒没有声气儿?
小厮心里惴惴不安,又提气喊了两声,可屋内静悄悄,再没有半点儿声息传出。
那小厮这才慌了神,顾不得责罚与否,用力将从内拴了的门撞开来,一路到了内室,却是被眼前的景象骇得惊叫起来。
横梁之上,悬着一个**的女子,再美的人儿,这会儿也是不美了,赤足在半空中晃悠,一张脸青白青白,手里尚握着一支滴血的金钗。而他家爷赤条着身子仰躺在床上,圆瞪着眼,已是没了气,胸口开出了一个血洞,不大,恰恰与那金钗能对得上。
身后尚没有闹出动静来,叶辛夷在暗影中,步履迈得飞快,心口却是急跳着,手着两人,一男一女,男子一身锦衣,身姿笔挺,女子则被男子背影挡了大半,只瞧见这样的天气仍是一袭轻纱,唯一可见的一只手臂在轻纱内若隐若现,雪肤诱人。
叶辛夷正待转个方向再看得清楚些,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阵骚动。
该死!定是那处的事儿闹了出来。
叶辛夷咬牙,有些不甘地又往花窗处望了一眼,终究是紧咬着唇,扯回目光时,亦是一个扭身,快步窜入暗夜之中。
眼下,怕是暂且出不去了。何况,她还得看看后续。
便先且寻个地方躲一躲。
这会儿,前面的宴席正热闹着,这后面姑娘们的院子反倒大多都空着,暂且藏身的地方倒是不少。
叶辛夷不过走了片刻,便瞧见了一处院子,屋里亮着灯,不闻人息。
她轻手轻脚窜进了房,房里书香雅致,屋子的主人怕还是个识文断字的。
叶辛夷却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奈何,才掩上房门,往内走了两步,她便是蓦地停下了脚步,先是转头往四周逡巡了一圈儿。
柜子、抽屉、多宝阁、书桌.......处处看着都是规整,可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何处不对?
叶辛夷杏眼中闪过一道锐光,蓦地抬头,盯向头顶的屋梁。紧接着,足下轻点,身形如蝶,已翩翩腾起,足尖轻踢边上帐幔,借着那轻飘飘的力道,她便已窜上了房梁。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眼。
梁上有人,一身黑衣裹身,与她一般无二,蒙了头脸,只露出一双眼。
可房梁上暗,只隐约瞧见一个轮廓。
叶辛夷也不用看清楚,化掌为拳,转瞬便是攻了上去。不管是不是贼,既然瞧见了她,难免会留下祸患。
窄窄房梁之上,两道黑影拳来掌往,转眼,已斗了数十个回合。一稳健,一轻灵,一时间,却是难分轩轾。
不远处,好似晃来了灯光,一瞬的光,一双湛湛漆眸与一双灵澈杏眼对个正着,彼此眼中,都是一瞬怔忪。
紧接着,不约而同地各自收势,并敛了气息,而后极有默契地一人分据房梁一头,蹲伏下来。
几乎是同时,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有一道人影匆匆而入。是个姑娘,穿得倒还算规矩,一身端庄的长身褙子,带着些许书香雅气。
可她进了门,反手掩上门后,便是径自走到了书案后的那一面墙前。
熟门熟路,看来,应该是此间主人无疑。
叶辛夷看她捣鼓半天,本以为她那里藏着什么暗格,结果,却见她径自到了那墙边一个一人合抱的粉彩大缸前,将里面的画轴细细点过了,方才还有些紧张的神色却是松缓下来。
那些画,难不成是价值连城?
叶辛夷面巾后的娟细柳眉轻挑,下一刻,却似想起了什么,转头往房梁另一头看去。
果然瞧见那黑衣人手里也握着一卷画轴,只是,下一瞬,她眸中却是布满了惊色,因为,那个人居然抓了画轴,就这般大胆地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正正落在了那姑娘跟前。
从天而降一个黑衣人,就落在面前,那姑娘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便是尖叫,却在尖叫声冲出口之前,她又警觉地伸手给堵了回去。
片刻后,才放下了捂住嘴的手,白嘴白脸地看着眼前的人问,“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仙舞姑娘不必知道,倒是仙舞姑娘急匆匆回来,就忙着去确认画卷,莫不是料到有人要来偷画?”那蒙面人的嗓音压得粗且低,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卷画轴放在手中抛转。
那位叫做仙舞的姑娘瞄了眼那画轴,脸色更难看了两分,“园中出了事儿,我担心我这里的画失窃,是以,特意来看看。”
“仙舞姑娘接连三载独霸司画院头名,不只擅画,还喜收藏名画,不如请仙舞姑娘帮忙掌掌眼,看在下这幅画如何?”蒙面人说着,已是单手扯开了那画轴之上的缎绳,那画轴便是凌空铺展开来。
叶辛夷不怎么懂画,却也看了一眼,再普通不过的松下对弈图,反正叶辛夷是看不出有什么名贵之处来。
仙舞姑娘瞄了一眼,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阁下偏挑了一幅奴家信手之作,实在不值当什么,怕是要让阁下失望了?”
“哦?在下不知,这画作居然出自仙舞姑娘之手,看来司画头名,果真名不虚传。不过……在下好奇的是,仙舞姑娘这幅松下对弈图与平常所见有些不同,这对弈的二者又是以何人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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