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越看越感到桃花谷的可怕,从这一卷之书完全可以看出峨眉派相对桃花谷来说是如何不堪一击,她们要灭峨眉派易如反掌。而环视书房,还有许多个书柜,那些柜子里头是不是还装着针对其它门派的诸如此类的书籍呢?这简直太恐怖了!
但玉清道长不得不承认,书中针对本门武功所列一百三十八处破绽针针见血,无一不切中要害。再看那攻击破解之法,果真又是能够着着占先,招招都是本门剋星。等到把整卷书看完,玉清脊背上的冷汗早已浸透重衫,内心深处的恐惧莫可名状。堂堂峨眉,西南武林第一大派,在这样的武功面前,竟如同土鸡瓦狗,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玉清悉心琢磨,想起掌门师父的可疑暴亡,想起后山石洞悬崖的死里逃生,想起峨眉窃居掌门之位的玉玑子,开始领悟出岷山罗刹桑姨“峨眉稀客,好生款待三个月”的弦外之音。
玉清道长心儿颤抖着:她们有灭峨眉的实力,但她们没有灭峨眉的打算,她们有意让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恫吓?敲山震虎?显然不象。是了,她们是让我熟悉本门武功的弱点,掌握攻击破解之法,好去对付玉玑。一旦想明白这些,他不但不觉得这本秘籍有何可怕之处,反觉其是可遇难求的至宝。
每天有人送饭,谷中温暖,也不知季节变换。自从进谷以来,玉清终日拿着那卷峨眉三十六绝技空门破绽及攻击之法勤学苦练,不知不觉,已将最后一招破解之法学完。但他并无欣喜之感,因为他练的这些,是专对本门武功的,对别派武功未必能算好功夫。而本门武功,破绽竟有一百三十八处之多,对敌上阵,将会有多少门下弟子遭殃!
“道长连日来辛苦了。”牧兰适时出现,她十分平静地对玉清说:“道长不必为贵派担忧,桃花谷只杀狼心狗肺之人,不会妨碍峨眉一派。桑姨嘱咐,峨眉四位道长清理门户也不必急在一时,可先静居龙鹤山,对贵派武功作些研究改进。四位道长昔日门下徒众,多为玉玑等人所不容,逐出山门者甚多。留山的也多半不堪欺侮,流落在外。玉玑根基已固,四位道长万万不可操之过急,须假以时日,广聚徒众,暗蓄实力,先在山外造成逼宫之势,徐徐图之。”
“多谢桑施主、兰施主!”玉清道长不知牧兰姓牧,以为姓兰,故称兰施主。他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他在心里暗暗佩服这桃花谷,牧兰恰才一番言语,正是他心中所思。而且从那间书房看来,这桃花谷里别有玄机,这里必定是个了不起的组织,必有一群武功盖世的好手,要想称霸武林,应该不是难事。那些书柜里,必有剋制其他门派的致命武功。
果然,牧兰说话了:“玉清长老想说什么?”玉清摇摇头,轻声道:“不说也罢。”牧兰一笑,道出了一些真情:“道长不说我也知道。”她望了一眼左厢房,续道:“道长是至诚君子,毫不贪心。不贪心的男人就是好男人,桃花谷敬重这样的男人。”她忽然眼睑下垂,低声叹息道:“桃花谷的敌人,都是贪心的男人;有的已经死了,是桃花谷让他死的。桃花谷想让谁死,谁就绝对活不了。”
玉清道长听来虽感心中骇然,却无突然之感,就他几个月所见所感,他就有十足的理由相信这是真话。没容他多想,牧兰又接着说了下去:“有些贪心的男人现在还活着,但活不了多久了,包括贵派的玉玑,道长就是不出手,桃花谷也正在培养杀他的人。”
玉清道长有点不解地问:“凭贵谷的实力,杀个玉玑岂不易如反掌?还用得着费时费力去培养什么人吗?”
“诚然,桃花谷没有杀不了的人。”牧兰正气凛然地说:“正因为桃花谷的人个个身负绝世武功,才不能妄动杀念。桃花谷有桃花谷的规矩,所杀都是自己不共戴天的生死仇人,都有他被杀之因、取死之道。如不是亲仇,只在两种情况下才可杀人:一是受受害人临终嘱托,二是行凶作恶的坏男人武功过人。无故杀人,必受谷规重罚!”
玉清听得心惊肉跳,又问道:“桃花谷都是女人么?”
牧兰沉声道:“是的,都是苦大仇深的女人。在这个世上,女人是弱势群体,总是被那些贪心的霸道的男人欺负,因此桃花出谷,只杀男人,不杀女人。”说到这里,她盯着玉清道:“好在道长并不贪心。在这两三个月里,你没有擅自开启上锁的书柜,也没有刻意刺探桃花谷的秘密。否则,你就出不了桃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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