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离渊觉得今日这出戏应该很有意思,他是有听说高门大户里争斗不断,每个人都生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但真正亲眼看到这种戏码,今日还算第一回。
帝尊大人站在一品将军府的墙根儿底下,两只手臂抱在身前,一句传音送到夜温言耳边:“你演什么戏本尊不管,但切记不可伤着自己,哪怕是委屈也要不得。否则本尊今日既然来了,就不吝啬亲自替你做一回主,而你们夜家能不能受得起本尊的做主,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亦用传音回他:“放心,我怎么可能会吃亏,你且看着就好。”
于是他安心看戏,甚至用术法化出一把椅子,椅子前还搁了张桌子,桌子上又摆了盏茶。
坠儿带着肉贩子回府,一回上吸引了不少临安城的百姓,不管是官家还是为奴的下人都跑来看热闹,着了?不让站着的那是皇宫门口,难不成你们一品将军府跟皇宫一样的规矩?”
一句话把老夫人给堵了个哑口无言,身后的萧氏赶紧大声道:“胡说,哪家府邸能跟皇宫比?你这人不要胡言乱语,坏我夜家声名。”说完,看了一眼坠儿,想了想,觉得自己堂堂将军府的二夫人,犯不上跟个小丫头对话,于是转而问夜温言,“四姑娘,你这又闹的是哪一出?为何整了个肉贩子来?”
夜温言这才往前走了一步,苦着脸说:“二婶就别强撑着脸面了,咱们家日子过得不好这不丢人,我这不是有钱了么,只要我手里有钱,肯定第一时间就想到给家里人改善生活的。”
萧氏都被说懵了,家里什么时候日子过的不好了?她又什么时候强撑脸面了?
锦绣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胳膊,附耳小声说了几句,萧氏方才恍然大悟。
这几日府里对大房一家确实苛刻,听说上顿下顿给吃的都是干菜叶子,要不就是白菜梆子,早上喝的粥里几粒米都没有,午膳晚膳的米饭也是一小碗都盛不满的。
这本不是她的主意,是老夫人干的,可她知道了以后也没阻止,甚至还嘱咐厨房不要给大房那边用新米,老夫人因此还称赞了她。
今儿夜温言是要拿这个说事吗?
萧氏隐隐有些担忧,任何家事对外闹起来都是不好看的,夜温言怎么就不知道关起门来解决?
夜温言说话时,穆氏已经带着夜飞玉和夜清眉站了过来,只有夜连绵依然站在老夫人身边,这会儿正冲着夜温言嚷嚷:“你哪来的钱?”
夜温言都被她给问笑了,立即就道:“我是拆了祖父在世时为我准备的嫁衣,把那上面的宝石卖了换的银子。不然我哪里有钱呢,我如今身无分文,比府里的奴才都穷。”
人们又听出门道来:“四小姐比府里奴才都穷?这是怎么话说的呢?”
“这还不明白吗?四小姐身无分文,可奴才却都是有例银的,自然是比四小姐有钱。”
“那四小姐的例银呢?少爷小姐不也应该有例银的吗?”
“对啊,四小姐的例银哪去了?”
坠儿当时就哭了:“府里遭了贼,把我家小姐的例银都给抢走了。”一边哭一边还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来,“你们看,这是近几日小姐的一日三餐,还有大夫人大少爷和大小姐的一日三餐,大家看看,这吃的都是些啥呀,喂兔子都不带这么喂的。”
坠儿手里的纸单被人们传阅,上头写着的尽是这些日子记录下来的饮食,小丫头记得十分详细,恨不能把一碗粥里有几粒米也给写进去了。
眼眶子浅的人看着看着就哭了,直道:“这夜四小姐怎么过得这样惨呀!”
更有人说:“以前都说夜四小姐是魔女,可没想到魔女只是长得好看,在家里过的竟是这般日子。”
“你们看夜四小姐的脸,都白成什么样了,人也瘦得弱不禁风,这分明就是饿的。”
“罢了罢了,以前我还因为夜四小姐的美貌而生过她的气,现在我也不气了,原来都是可怜人,谁都有自己的苦。”
夜温言听到这里也捏着帕子往眼睛上抹了一下,虽然没抹出眼泪来,但也是凄凄哀哀地说:“家里实在太穷了,连我都吃成这样,可想而知别人过的是什么日子。祖母年纪大了,二叔二婶从前更是养尊处优惯了,哪吃得了这样的苦。左右我也没嫁成,不如就拆了嫁衣上的宝石来给家里换肉吃。那嫁衣没用了,吃了总比扔了好,你们说是吧?对了,这是不是也算做人血馒头的一种?毕竟那嫁衣上还沾着血呢!”
老太太让她给气得直迷糊,“胡言乱语!简直是胡言乱语!”她指着夜温言大声地骂,“你个不孝子孙,丢尽了夜家的脸面,我们夜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孩子来?你不孝!”
夜温言不解,“我这怎么能是不孝呢?相反的,我卖了嫁衣给府里换肉,主要也是为了给祖母和二叔二婶吃的,这就是孝顺的一种表现。难道祖母不爱吃肉?还是说,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只有我们大房这边是吃素的,你们根本没过这种苦日子?”
她说到这里连连摆手,“不能不能,哪能有这样的事,那不是成心苛待么。您是我们将军府的老夫人,身上还背着一品诰命呢,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是人的事情来。”
老夫人感觉自己被怼的满脸包,这个话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今儿要是不收这个肉,不记夜温言这个情,她就成了故意苛待,就不是人。可要是收了,夜家的脸面又何在?
人群里,有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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