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走了,宝蟾很快就跑了进来,又立即把殿门关上。
“娘娘可小声些,外头都能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哀家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在这永安宫里坐着又有何用?这地方人人都想住进来,可只有住进来的人才知道,这是尊荣,也是牢狱。要是没有这间牢狱,哀家现在就可以出宫去找儿子,不用坐在这里干着急没办法。”
宝蟾就说:“实在不行让李家帮帮忙吧!这都多少日子了,别说是娘娘您,就是奴婢都担心得不行。咱们殿下打小就没吃过苦,摄政王会不会把他关起来,不给他饭吃啊?”
“他敢!”李太后气得直哆嗦,但也很快就冷静下来,脑子转了转,就打起一个主意。她对宝蟾说,“明日早朝过后,你就到承光殿门口等着,让六殿下到永安宫来给哀家请安。”
宝蟾点头,“奴婢记下了,也会记得叫御膳房备午膳,请六殿下把午膳也在咱们宫里用了。您是母后,他理应隔三差五就过来一趟,谁都挑不出毛病来。就像长信宫那头,皇上只要能抽出空来,几乎是每日都会去一趟的。不过说起来,这也就是皇上还年轻,没有后宫,等到过了几年后宫充盈,他可没工夫再往长信宫去了。”
“哼!”李太后冷哼了一声,心里却思量起来。
权青城不纳后宫,就能时常去看他的生母,这让如今失了一个儿子的她特别闹心。
权青城要是纳了后宫呢,那就代表他满了十八岁,可以亲政了,到时候她这个太后就成了摆设,摄政王也将退出朝局,只做一个亲王。
说起来,她是既不想看到权青城亲近长信宫,也不想看到权青城有一天广纳后宫独揽北齐。那么就只剩下权计说的那一个方法了,就是让他死。
可是让一个皇帝死去哪有那么容易,一个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起身,亲手整理自己的衣裳,“走吧,咱们也过去看看。”
两宫太后从来没有多少往来,除了在宫宴这样的场合必须一起出现以外,平时根本不会互相走动。人们都说,两宫太后并立的情况,互不往来是最好的结果了,因为一旦往来,那十有八九就是斗争,到时候后宫不宁,前朝也会跟着动荡。
所以如今的长信宫跟永安宫维持着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前朝还是满意的,可日久天长就会有人坐不住,一旦坐不住,这种规矩就要被打破了。
李太后就是去打破的那个人,她妒忌权青城与长信宫那边母子情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对着正在一起用午膳的母子二人就是一通奚落。甚至指着虞太后的鼻子说:“贱人,当初打着自己儿子是个哑巴的旗号,让后宫所有人都不与你争宠,任由你近身服侍先帝多年。可是谁又能想到你的心思竟然这般歹毒,竟能说服先帝在遗诏上写下你儿子的名字。你的儿子他就是个哑巴,他凭什么继承皇位?先帝又为何会糊涂到能让一个哑巴接他的位?”
李太后就像疯了一样,一下就掀翻了摆满午膳的桌子。
碗盘碎了一地,还烫着的浓汤洒到虞太后的脚面上,权青城立即蹲下来用袖子去擦。
这一幕看得李太后更加崩溃了。
可是崩溃又有什么用?她除了能到这长信宫来闹一场,别的什么都做不了。就是骂了这一场,还让那权青城挖苦了一顿,说她:“如果不服气父皇在遗诏上写朕的名字,李娘娘可以去同父皇理论,用不着到长信宫来撒泼。东西宫并立,两宫太后谁也不比谁更高贵,今日之事朕可以当做李娘娘是发了疯病,不与你计较。可这并不代表朕就怕了你,也并不代表你可以一再的羞辱朕的生母。李娘娘请自重,快快回永安宫去吧!”
权青城的话说得李太后手捂心口呼呼直喘,她也知道自己不该来,可实在是因为她看不到自己的孩子,每时每刻都被折磨着。而长信宫这边却每天都是母子情深,这到底凭什么?
权青城已经大声叫了宫人,让他们将西宫太后请回永安宫,其中就包括吴否。
吴否是才回来的,一路小跑来到长信宫,结果就撞见了李太后撒泼,小皇帝要赶人。
吴否上得前来,腰一躬,先是给虞太后和权青城行礼,然后就说:“奴才回来晚了,没跟在边儿上侍候皇上,还请皇上息怒。实在是那钦天监的云大人拉着奴才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奴才心里再着急也不好意思薄了云大人的面子,毕竟人家挺热情的,还说一会儿要往炎华宫去,如果皇上用过午膳之后没什么事,也可以一起过去叙一叙。”
他说了这么一番话,然后就转过身来对李太后说:“太后娘娘,奴才送您回宫吧!”
李太后瞬间清醒,再瞅瞅碎了一地的碗碟,心里多多少少就有些后悔。
今日是太冲动了,权计的到来让她想到了许多后续的事情,包括现在这个孩子继位之后她的禄儿怎么办,再加上这么些日子始终见不到禄儿,心里就乱了套。
如今这个小皇帝也是长本事了,知道以势压人了,抬出钦天监还不够,居然还抬出了炎华宫。偏偏她又知道这小皇帝是真的够得上炎华宫的,所以这口气不得不咽下去,今日气势也不得不低下去。长信宫不能再待了,她得立即回永安宫去。
终于送走了李太后,权青城气得一双拳头始终死死握着,虞太后扒都扒不开。
殿内的宫人默默地收拾残局,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甚至都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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