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第二场秋雨袭来。
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起床时,杨兮明显感觉到被窝外的空气有那么一点凉。
更凉的是心里面。
昨天晚上,他居然答应了叶秋荷的无理央求。
自个是怎么想的?
是贪图人家的钱财吗?
决然不是!
钱多了不压手,这个道理,任谁谁都得认。杨兮也曾有过一夜暴富的幻想,但他更坚信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人图财很不礼貌的做人原则,因而,对叶秋荷提出来的条件根本不感冒,甚至还有些反感。
是贪图人家的美色吗?
必须承认,叶秋荷在相貌身材上绝对不亚于柳伊依,加上其兼具知识型女性和商业性女性的独特气质,甚至可以和徐佳涵相提并论。然而,那杨兮历来对美色有着一种天生的生份感,偶尔躺床上歪歪一把倒是可以,但要说撸起袖管卷起裤腿去狂撩死追,却是绝无可能。
即便,这美色是主动地投怀送抱。
是同情心所致吗?
对叶秋荷的同情心客观存在,但要说只是因为同情心便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那以后就别再做医生了,因为今后会有更多的病人值得同情。
事实上,杨兮比谁都明白,只是他自己不肯承认,是叶秋荷对她妈妈的那份孝心感动了他,使得他抛去了一切顾虑,决定要成全叶秋荷的那份孝心。
百善孝为先嘛,自己做不到……
杨兮忽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谁他么让你丫的说自己呢?
起床!上班!开刀!
人生需要的是快乐,绝不是那些个婆婆妈妈的烦恼。
雨后的空气异常清新,杨兮围着那块小足球场跑了十多分钟,如今,系统再也不下达各种体锻的任务了,虽然捞不到好处,可习惯却已然养成了,每天早晨起来后要是不活动活动,那么一整天都会觉得缺了点什么。
运动完,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杨兮精神抖擞地去到食堂吃了早餐,七点五十分整,踏进了8楼的大办公室。
再看到蜷在办公室一角的魔都小老头的时候,杨兮陡然打了个激灵。
今上午,老马安排了两台乳腺癌手术,要是按照常规操作的话,那自己就得甩出4万块大洋出去。
心疼啊!
为了点脸面,为了些虚荣,值得吗?
“阿——嚏!”杨兮打了个喷嚏后,看了眼马大主任,见他毫无反应,于是便接着再打了俩喷嚏,而且,声响比第一个还要大了许多。
马大主任终于被惊动了,抬起头来,看到了杨兮。
杨兮一扫刚才的精神抖擞,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在马大主任的注视下,揉了下鼻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咋了?感冒了?”高勇关切问道。
杨兮点了点头,回道:“可能是周六累到了,抵抗力下降,夜里又变天,冻着了。”
连向东乐道:“西大少这身子板看来是外强中干嘛。”
杨兮叹了口气,道:“是啊,家境贫寒,营养不良,抵抗力当然比不上你老腚咯。”
常规交班后查房,来到9楼杨兮所管的3间病房5张床的时候,却见到马大主任已经来到了病床边。
有马主任在场,自然轮不到别人插话,安安静静,跟在马主任身后就是。马主任也没啥特殊关照,只是常规询问了病人的各项术前准备,并稍稍对病人做了些安抚。
回8楼的路上,马主任想起了叶秋荷来,向杨兮问道:“那个小姑娘什么时候过来住院呢?”
杨兮偷偷地使了劲地揉过了鼻子,瓮声瓮气回答道:“昨天才腾出了一张床,我已经安排她今天上午过来办住院手续了。”
马主任的神色略显凝重,吩咐道:“等她住进来了,要好好查查,最好能做个穿刺,确定一下病理分型。”
杨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拿出笔来,将马主任的指示记录了下来。
身后,连向东看到了,登时流露出鄙夷的神色。丫的也忒能装了,就这么一句简单的指示,用得着拿笔记下来么?但随后便见到马主任欣慰点头,这货的神色立时夹杂了不少的嫉妒,草,他么还真有效,赶明天,老子也弄个小本本揣兜里。
马主任似乎并没有在意杨兮有没有感冒,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随众人自消防通道下到8楼后并没拐弯,而是径直继续向下,同时交代说:“赶紧下医嘱,别忘了把小江也带去手术室。”
小江是谁?那个实习生江雨蓓?
连向东再转头,看到身后的江雨蓓现出了一副挺自豪的模样,心理顿时失衡。
这他么什么世道啊?老子堂堂一硕士研究生毕业,在科里已经鞍前马后地伺候这老马一年多了,可他么拢共就跟老马上过三次台,还都是毫无技术含量的腹腔镜端枪,这小江童鞋,不过是个本科实习生,凭什么就能得到老马的特殊照顾呢?
郁闷中,跟杨兮无意间交错了一下眼神,连向东恍然大悟。窝草,一定是杨兮这个臭不要脸的货在老马面前替小江童鞋说了好话,这才得到了老马的恩准。
问题来了,杨兮为毛要为江雨蓓出头呢?
莫非他俩搞上了?
连向东极为困惑,放着天仙一般且对他颇有好意的院花不去追,却跟这么一个普普通通傻啦吧唧的小本科医学生搞在了一起,尼玛,这难道是一道四维立体几何题吗?怎么这么难以看透且搞不明白呢?
抛下困惑暂且不管,连向东继续做深层次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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