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朵面色一白,将头埋得更低,手指捏着发白,只觉得眼眶酸酸的。
左明静上前一步,挡在钱朵朵身前,缓慢而有温婉地说道:“祖父,您不好如此评述晚辈的。”
“也是。”何良远一脸庄重严肃的神情,叹道:“但老夫曾为翰林大学士,执文坛牛耳十数载。绝不能容许这样的轻佻之作面世,否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左明静忽然想到王笑曾用来嘲讽何良远的那一句诗: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钱朵朵则是声音很轻地应了一句:“哪里就轻佻了?”
她是庶女,此时面对曾经的翰林院首、如今的内阁重臣,能这样顶撞一句,其实已用了莫大的勇气。
但何良远没听清,也根本不在乎她说了什么。
“希望你们能明白老夫此举……是为公心。”何良远淡淡道。
接着,他猛然将手中的撕开,一页一页撕成碎片。
左明静面色一变,看着地上的一片片碎纸,只感到巨大的绝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
何良远撕了书,也不多言,转身而去,从头到尾都是那一幅道貌岸然的表情。
他不必再与小女娃争执什么。
今日随手一为,齐氏自然会把事情传出去,接下来打击的便是钱承运、左经纶的名望。
钱承运名声早就臭了,左经纶的孙女与他的女儿一起写婬书……那,这位内阁次辅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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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明静轻轻拉起钱朵朵的手,低声道:“朵朵,对不起。”
钱朵朵摇了摇头。
“明静姐,我没哭呢。”
左明静一愣,却听钱朵朵又道:“笑郎说了,若有人欺负我,我就该一把掌扇回去。我……虽然不能扇过去,但我没哭呢。”
她虽如些说着,但还是再也忍不住,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左明静轻轻擦着她的眼泪轻声劝慰着。
钱朵朵又道:“没事的,反正我写得不好,本也要是重新写过的。”
看着她脸上又委屈又坚定的表情,左明静忽然有些茫然起来。
那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能让钱朵朵发生这样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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