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下班时,刘炳元悄悄到了梅机关秋田俊夫的办公室。上次周进明的事情他搞砸了,这次发现魏嘉猷,绝对不能再错过。
然而,刘炳元发现,秋田俊夫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古怪。失望中带着一丝愤怒,很快又换上亲切真诚的笑容,一度让刘炳元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秋田俊夫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亲切:“你有什么打算?”
刘炳元坚定地说:“周进明的事情我很抱歉,这次绝不地让魏嘉猷溜走!”
秋田俊夫与胡孝民已经商量好,此时听到刘炳元的话,心里说不出的恶心。他已经下意识把刘炳元当成军统内线,只能尽量掩饰着内心的憎恶,用平和的语气问:“你准备怎么做?”
刘炳元沉吟道:“我要先知道魏嘉猷的住处。”
秋田俊夫心里阵阵冷笑,果然如胡孝民所料:“还有呢?”
刘炳元并没听出秋田俊夫话中的异常,以为秋田俊夫对他依然很坚持,接着说道:“魏嘉猷是新二组的副组长,通过他,很有可能找到马宁一。情报二组的能力,不足以监视魏嘉猷,我想亲自接手。”
秋田俊夫沉声问:“你想过没有,如果魏嘉猷在你手里出事,比如说像周进明那样逃掉,你还能解释得清吗?”
刘炳元斩钉截铁地说:“我做事但求问心无愧,如果做事就要犯错,而不做事就不会犯错,我宁可犯错。”
秋田俊夫差点要笑出声来了,把做错事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刘炳元是第一人。
秋田俊夫等了一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缓缓说道:“监视魏嘉猷可以交给你,但此事要以胡孝民为主,你的工作要向他报告。”
刘炳元摇了摇头:“胡孝民在这方面还真不如我,与秋田君更是相差甚远,向他报告无异于对牛弹琴,我还是向秋田君报告为好。”
秋田俊夫叮嘱道:“不管如何,他都是你的长官。”
刘炳元坚定地说:“我眼里只有秋田君,没有胡孝民和陆实声。”
换在平时,秋田俊夫会很欣慰,现在却暗暗警惕。中国人拍马屁的功夫一流,而且这种被人奉承的感觉也很好,稍不注意就会落入这种语言贿赂陷阱里。
胡孝民回到家后,一般会去书房,要么看看特工总部的文件,要么给父亲烧点钱。十点左右,才会去卧室。那个时候,顾慧英已经睡下,就算偶尔聊几句,也不会那么尴尬。
冯香莲突然跑到楼到,喘着粗气:“先生,来客人,是个日本人,叫秋田俊夫。”
胡孝民安慰道:“不用紧张,做好你的事就行。”
“秋田俊夫来干什么?”顾慧英也从房间走了出来,晚上她一般先占着卧室,没事的话也不怎么出来,但外面的对话,她听清了。
胡孝民轻声说:“估计是工作上的事,你等会出来打个招呼。”
秋田俊夫从没来过他家,这次来估计是刘炳元有关。不用猜,刘炳元下午向秋田俊夫报告了,也提到了魏嘉猷,甚至还会提出,要接手三大队的案子。
“胡桑,没有打扰吧?”
来拜访的是秋田俊夫,刘炳元向他报告了工作后,他觉得应该与胡孝民见一面,再商量后面的细节。也没跟胡孝民打电话,突然就到了愚园路473弄3号。
胡孝民谦逊地说:“怎么会呢?秋田君能来,胡某蓬荜生辉。秋田君,楼上请。”
秋田俊夫欠了欠身,很是谦和地说:“好。”
冯香莲在旁边看着这个日本人,心里紧张得要命。她在街上见过不少日本兵,但与日本人近距离打交道还是第一次。
刘妈也看出了冯香莲的紧张,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香莲,你去休息吧,我去送茶。”
秋田俊夫到楼上见到顾慧英后,又欠了欠身,诚恳地说:“胡夫人好,冒昧打扰,实在抱歉。”
顾慧英谦逊地说:“秋田先生能来寒舍,实在是我们夫妇的荣幸。”
顾慧英只是情报二科的科员,打了招呼后就回了房间,胡孝民与秋田俊夫在书房谈话。
“胡桑晚上还在工作?”秋田俊夫看着桌上摆着的文件,很是敬佩地说。
胡孝民叹息着说:“上海抗日组织一日不清除,我就睡不了安稳觉,秋田君请坐。”
秋田俊夫坐下后,郑重其事地说:“胡桑对工作的敬业,值得我学习。今天下午,刘炳元向我报告了,为了打探魏嘉猷的消息,提出要负责这个案子。”
胡孝民叹了口气:“他这步棋走得很好,如果我们对他没有提防,就要中计了。谁能想到,表面兢兢业业的情报科长,会是军统的内线呢?”
他不断向秋田俊夫灌输刘炳元是军统内线,只要刘炳元的行为,与内线相符,不用自己开口,秋田俊夫就会认定刘炳元的卧底身份。
秋田俊夫说道:“他答应了他的请求,也把魏嘉猷的住址和二组的监视点告之了他。”
胡孝民笑道:“刘炳元一定想不到,他精心编织的伪装,很快就要被秋田君撕掉了。”
秋田俊夫笑道:“这件事还得胡桑配合才行,二组是你人,什么时候向刘炳元提供消息,得由你说了算。”
胡孝民问:“秋田君是否准备好,陪刘炳元演这出戏了呢?”
秋田俊夫笑道:“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是军统上海区三大队的魏嘉猷。”
为了验证刘炳元的身份,他将亲自上阵,扮演被情报二组监视的“魏嘉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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