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池田昭次开了口,谢锦田脸上也露出了得意之色。池田昭次是他的秘密武器,胡孝民见到日本人,非服软不可。
胡孝民摇了摇头:“谢牧归有抗日嫌疑,暂时还不能放。”
谢锦田坚定地说:“牧归不可能跟抗日分子有关系!”
听到胡孝民的话,他急了。胡孝民怎么能颠倒黑白呢?谢牧归就是一个二世祖,他要是抗日分子,自己能不知道?
胡孝民严肃地说:“很多年青人不懂事,觉得抗日是时髦,受了重庆和中共的蛊惑。谢先生身为商界精英,平常把精力都放在商业上,对家庭和子女,要有足够的关心才对。”
胡孝民看到池田昭次时,对昨晚之事就更没有愧疚感。像谢锦田这样的汉奸商人,哪怕把他搞破产,对国家也是一种贡献。
池田昭次觉得胡孝民在虚张声势,他皱着眉头问:“有证据吗?”
“正在调查。”
池田昭次更是不高兴:“既然没有证据,应该先把人放回去。”
“池田先生愿意为谢牧归担保?”胡孝民冷冷地说,突然,他又用日语说道:“难道在池田先生眼里,朋友儿子比大日本帝国的利益更重吗?”
池田昭次听到胡孝民流利的日语,愣了一下后,连忙用日语说:“嗨!池田昭次惭愧无地。”
作这一名商人,他身上其实也有陆军总参谋部的影子,当然知道日本的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胡孝民的语气,让他摸不清胡孝民的身份。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帮谢锦田出面,向情报机关施压,确实有些不妥。
胡孝民用日语冷声问:“为一个中国人,你可以抛弃日本的利益。池田君,我能知道你隶属哪个部门吗?这件事,我要不要向梅机关的晴气庆胤中佐报告?或者向宪兵队的冈村队长报告?”
池田昭次朝谢牧归重重地鞠了一躬,又向胡孝民欠了欠身,然后退出了包厢:“谢先生,对不起,这件事我帮不上忙。”
胡孝民把晴气庆胤和冈村抬出来,池田昭次确实承受不起。这两个人都是上海专搞情报和特务工作的,如果坏了他们的事,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看到池田昭次离开,谢锦田原本得意洋洋的脸庞,迅速陷入了绝望。他知道,这件事自己再无发言权了。
如果说胡孝民是狮子的话,他现在是只羚羊,一只待宰的羚羊。
谢锦田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胡科长,你就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牧归回来吧。”
池田昭次原本是他最大的依靠,听说池田昭次跟军部都有关系,可胡孝民跟他说了几句东洋话后,池田昭次竟然走了。
胡孝民淡淡地说:“如果谢牧归能交待出他的上线和同伙,以谢老板今早的诚意,我马上会放了他。”
谢锦田惊诧地说:“他真是抗日分子?”
知子莫若父,谢牧归吃喝嫖赌无所不精,整天没个正形,怎么可能是抗日分子呢?
胡孝民反问:“你觉得我会随便抓人吗?”
谢锦田试探着问:“我能去看看他吗?”
胡孝民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他写了张条子交给谢锦田,后者很快去了趟特工总部。有了这张条子,很快就见到了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谢牧归。
看到谢锦田,谢牧归就像见到了救星。他紧紧抓着父亲的手,急切地说:“爸,您一定要救救我,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谢锦田后退一步,捂着鼻子,板着脸,厉声问:“你到底是不是抗日组织的人?”
谢牧归身上的气味令他作呕,要不是自己儿子,他早就一走了之。
谢牧归叫道:“我跟抗日组织有屁关系啊?你赶紧托人,一定要把我捞出去。再在这里待一天,非死在这里不可!”
谢锦田深深地看了谢牧归一眼,叹了口气:“我找了日本人,但没用,这件事胡孝民说了算。”
他选择相信谢牧归,这副鬼样子,也不像个抗日分子。
谢牧归急道:“那就找胡孝民。我知道不该冒犯他,你给他钱,多给他钱。另外,你可以找顾家,他是顾家的上门女婿。”
谢锦田真是恨铁不成钢,指着谢牧归的手,气得颤抖着:“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省心?他是什么人?是你能冒犯的吗?我早上到了顾家,没用!”
胡孝民开口说日语后,他就知道胡孝民不好对付。连池田昭次都不愿意帮自己,他除了找胡孝民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谢牧归问:“是不是钱给少了?”
只要能放自己出去,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谢锦田嗤之以鼻地说:“你以为钱能解决一切?”
就算能解决问题,也不是一点点钱能解决的。
离开特工总部的时候,谢锦田已经作好了破产的准备。胡孝民胃口大得吓人,他能把池田昭次打发走,已经张大嘴在等着了。
之前谢锦田知道顾家入赘了一个女婿,只知道是宁波来的乡下人,刚开始给顾志仁当司机,后来当掮客。哪想到,胡孝民竟然是76号的情报科长。要知道是这么一个人物,打死也不敢得罪啊。
走出76号时,谢锦田的脚步异常沉重。儿子的惨相他看在眼里,心如刀割。魏琛回来说起了水牢的情况,他能想象得到,人在那样的环境,会是什么样惨状。
既然日本人也说不通,谢锦田只好去志华纺织厂。他与顾志仁做生意多年,一直给他提供棉纱,两人还是有一定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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