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笼子的大灯开了许久,热度已经腾腾的升了上来,而凌夏却似感觉不到,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有淌。
倒是猗澜,热得不行,面具下的脸上早就生了密密的细汗,再被重力一牵引,就成串的往下落。笼子外面的那些人又热情,不住喊喊喊的,像是又过回了夏天一样。
凌夏看见猗澜吐出来血唾沫的时候,来时被激起的情绪就已经全都退下去了。
她在干什么?
指缝被掐的生疼,理智慢慢回拢,那条黑色环金纹的巨蟒的动作就也跟着缓了下来,对大猫不再步步致死的缠绕。黑白花的大猫感觉到它的意思,虽然有疑惑,但是猗澜还没有对它下达其他命令,所以嘴上仍继续咬着,只是不再加力。
猗澜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走到被打退之前的站位,对着凌夏张开双臂。
笼外的人以为这是挑衅,看戏的兴致更高了,叫喊的声音也跟着更大了。
凌夏攥紧拳,向后退了一点,然后猛然发力,冲向猗澜,拳头带到猗澜颊侧,连拳风都是利的。
在别人看来,这是凌夏打到了猗澜的脸,还将脸打偏到了一侧。而实际上,凌夏却根本没有碰到猗澜,只是将她扶偏过头,好方便说话。
凌夏说:“打我。”
很少说话的嗓子将一开口,还有点点哑,不过她的声音很特别,即便是在这样嘈杂的地方,猗澜也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猗澜听见她说,打我。
叹了口气,猗澜想,自己果然还是输啦。
不过也没关系,也不是输给旁人。输给自己,无所谓的,反正自己输了是自己的,自己赢了也还是自己的。
自己跟自己呀,计较再多也是自己的。
算了。
这天晚上,来看暗赛的所有人都觉得,后半场打的要比前半场更出彩。
前半场是一个人完全不反抗地在那挨打,后半场则是势均力敌的对打,有意思多了。虽然是个平局,没有胜负,也还是j-i,ng彩。
而只有笼中的两人和两兽知道,更出彩的那后半场,全程都是做戏做出来的。
猗澜根本就一次都没有碰到过凌夏。
因为她觉得凌夏有意引导的那个结果,就像她们自己:只要输了,那就是全输,从来没有所谓赢的那一方。
谁让她和她,都是自己呢。
再说了,猗澜摸摸嘴角,这么疼,她可舍不得打在自己的身上呀。
作者有话要说: 打架那里还是挺激|情的是吧~不过家|暴不可取,自己跟自己暴就更不可取了哈~~
☆、第八:绝对忠诚(11)
回到车上, 猗澜扯了面具, 拿大拇指去抹了一把嘴角, 果然蹭到了满指的血。没让监||狱||长看见, 把大拇指包进拳心,紧紧握住。
监||狱||长看她连头发都s-hi透了, 便扔了条毛巾给她,问:“今晚怎么回事, 怎么打成平局了?那个新来的真这么厉害吗?”
比赛赢了, 奖金翻倍。如果是平局, 那就只能得到一半。平时监狱||长||拿惯了翻倍的奖金,今晚却只能拿到一半, 他这里的心理落差不算什么, 只是原本预拨出去的款项一旦削减了,那些人肯定要来和他闹。
想想都烦。
监||狱||长扒扒头发,急归急, 他却不能要求猗澜豁出x_i,ng命去打比赛。
上面对赫卡特的重视,他当监狱长这些年, 看的最清楚不过了。
赫卡特里关着的那些人, 迟早都是要变成迈卡蒂亚王族的工具的。她们这些工具, 也正是迈卡蒂亚王族最想要的那一种。
锋利,嗜血,毫无人x_i,ng。
她们将会是世上最好的工具。
而且他带猗澜出来打暗赛,上面不仅是知道的,而且还给他递下来过默许的态度。否则, 就算是赫卡特运行不下去了,他也不敢这么做。
觊觎王族的东西,下场都不会太好。
猗澜也没回答监||狱||长的话,仅是沉默地把毛巾抖落开,顶在头上,只拿另一手去揉毛巾下s-hi了的头发。揉了一阵,觉得差不多了,猗澜就把毛巾撤了,攥在手里。
监||狱||长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车子开回到了赫卡特,猗澜临下车前,监||狱||长叫住了她,说:“这次平局就平局吧,你也别太上心了。好好准备,还有下次的呢。”
猗澜嗯了一声,就跳下了车。看着车开走了,她才放开一直被包在手心里的大拇指,食指在上面蹭了蹭,被汗水稀释过的血已经不再粘粘的了,只是还有点血的殷红色。
转过身,猗澜向着石料厂走去。
所有人都觉得今晚是结束了,可是于她和她自己,还有一笔账,正要开始算呢。
现在已经过了下工的时间,天气又冷,所有的犯人都已回了监舍。石料厂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一排吊着的灯还开着,被从开着的高窗吹进来的冷风刮的不住晃悠,灯影绰绰,搭上风的呼呼声,倒很有几分萧瑟的意思。
猗澜从前向后巡视了一遍,确认了没有任何不相干的人还在后,就蹲下去,拍拍一直跟在自己脚边的黑白花小猫,“乖,给我去看门。除了她,谁也不要放进来。”
小猫喵地叫了一声,就翘着尾巴扭身出去了。
看着小猫出去了,猗澜就走到所有灯的开关那里,一摁下去,吧嗒的一声,顿时,厂子就陷进了一片黑暗里,所有东西都只剩下隐隐约约的轮廓。
猗澜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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