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大漠在落日的余晖之下显得更加愈发空阔,一望无际的沙丘如海浪一般起伏远去,这看似平静死寂的地方却隐藏着数不尽的危险。
长河落日圆!尼雅河自昆仑流出,自南向北进入沙漠之中,最终被大漠吞没,消失于无形,据说在数百年前,尼雅河能够贯穿大漠南北,连通北面的塔里木河。
这里曾是精绝国故地,精绝人沿河而居,作为西域南路的必经之地,精绝曾经国力不俗,如今却变为一片废墟,连城郭都埋入黄沙之中,只有几座斑驳的女墙和烽火台还在孤单矗立。
深入西域境内,刘封所见的感慨便越深,这还是在汉代,塔克拉玛干沙漠便如此广袤,千年之后的沙化会更严重,将来的鄯善、焉耆等地的结局和精绝也都相似,但他却又无力改变这自然之力,只能无奈叹息。
“伯父,这西域可比江南大多了,和大海一样。”
“就是水少,太干了,我这半月嘴唇天天出血。”
正在此时,两匹快马自队伍后面狂奔而至,卷起一片沙尘,马上两员面目白皙的小将,将刘封左右拱卫起来。
这二人都骑着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二十左右年纪,穿戴金盔金甲,百花袍罩身,腰束战带,白绫色箭袖,绛紫色的跨马服,显得威风凛凛。
再看他二人的面貌,竟是一模一样,方面大耳,齿白唇红,两道剑眉,一双醒目,面如敷粉,虽然嘴唇干涩裂开,却是瑕不掩瑜,当真是少年英雄。
刘封失笑道:“你们两个小子,明知道天干燥热,不缓慢而行,催马到处奔走,怎能不缺水?
我看再过一个月,你二人就和营中这些将校差不多模样了。”
这两人正是关平之子关奎、关海,二人是一对双胞胎,自小就在江南长大,初到西域被这广袤景象所震撼,每日纵马外出,尽兴而归,这段时间皮肤已经微微泛红,脸上脱皮,却还是阻挡不了活力四射的青春。
“那怕什么?”
老大关奎一扬下巴,“我还正想变得黑一些呢,这面容哪里像领兵打仗的将军?”
“唉,说的也是!”
关海在一旁蹙眉长叹,“想祖父他老人家面如重枣,怎么传到我们这一代就消失了?
可惜可惜……”关奎也叹息不已:“爷爷那大红脸,卧蚕眉,一看就是非凡之人,再加上三尺长髯,谁不害怕?”
关海眼珠一转,斜睨着关奎:“大哥,你是说爷爷他老人家是靠脸吃饭的不成?
当心我回去告诉父亲。”
关奎一怔,怒道:“二弟,你讨打是不是?”
“我还怕你不成?”
关海努着嘴,“你也就比我早出生了片刻时间,真拿自己当大哥?
依我看,我们两人以后谁强谁当大哥。”
“关海,看我揍你!”
关奎大怒,提刀便从刘封身后刺了过去。
“好了好了,你二人这是说相声呢?”
刘封一把抓住关奎的刀柄,指着远处笑道,“前方周将军他们已经来接我们了,你二人注意点形象。”
关海将手中的长枪看了看,眼中发光:“文将军就在前面吧?”
刘封笑道:“你目前还不是文将军的对手,今后要好好向他学习才是。”
关海却不答话,紧盯着前方人马,阵前一位白袍将军格外醒目,猩红的征袍在夜风下鼓荡,仿佛在撩拨他的战意。
关奎和关海二人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其母是赵云之女,长大之后一人学关家刀法,一人学赵家枪法,几乎是从小打到大的,对彼此的招式都十分熟悉。
关海终于遇到马超的徒弟,自然对这个用枪的高手格外重视,刘封对文鸯的评价极高,几乎要成为大汉军中第一人,关海年轻气盛,一直想着挑战文鸯,评估自己到底实力如何。
大军到了尼雅营地,周处和文鸯迎上来,这一次攻下飞猿口,二人心中十分满足,总算在刘封面前长了一次脸。
“文叔叔,你能指点我枪法吗?”
“文叔叔?”
“文叔叔……文鸯叔叔?”
文鸯正和周处向刘封禀告飞猿口守将苏拉伽本事如何,关海已经忍不住在旁边跃跃欲试了,叫了几声文鸯见他没有反应,不得不提高了嗓门。
“叔叔?”
文鸯一声怪叫,终于意识到这小伙子是在和自己说话,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叔叔?”
关海一怔:“难道叫错了?”
关奎在一旁抱着胳膊,撇着嘴摇头道:“叫倒是没叫错,但看起来不像,文将军顶多算我们的大哥。”
说起来文鸯和这兄弟两人相差不过三四岁,和周处是刘封帐下目前最年轻的将领,二人武艺高强,故而人人喜爱。
他们两人在军中遇到的都是长辈,哪想到一转眼自己变成了叔叔,文鸯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关海翻了个白眼:“但他辈分大啊,他可是马超爷爷的徒弟,张伯父的师弟,诺诺诺,还是司隶校尉姜伯父的小舅子,怎么就不是叔叔了?”
文鸯看他掰着指头数起了自己的身份,不禁一阵挠头,摆手道:“枪法可以指点,但以后这个叔叔可绝不能叫。”
“不叫叔叔,那怎么称呼你?”
文鸯挠着头想了想:“就叫大哥……这不成,”顿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你们叫我老大,以后我罩着你们,如何?”
“老大?”
关奎和关海同时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文鸯,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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