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三连珠炮般连解释带质问,三位卖艺的成年人才明白闹了个大乌龙,顿时惭愧无比,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大点的姑娘,此时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坐在地上头都快埋进胸腔子里。真把人家好心当成驴肝肺,那还顾上嗔怒对方占便宜的事。
一贯有点小聪明的刘柱子也是一头雾水,他那猜得透个中曲折,但总该抓了人家女孩不该碰的部位,满腔火气消失了大半,红着一张脸讪讪道:
“你看看这闹得叫什么事?”
陈三也感觉这一男两女情绪变化的莫名其妙,不由疑惑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咱们不是叫花子,我们也算帮了你们,你们不报恩就算了,怎么突然间当我们是仇人似的?”
中年人和小点的姑娘尴尬癌都要犯了,这话太特玛不好回答了,大点的姑娘听了头埋得更深了。
陈三:???。刘柱子:???。
还是任自强等不及,探出头不耐烦喊了一嗓子解了围:“你们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
“我们就来!”刘柱子忙不迭回了一句。随即捡起鼓,头都不敢抬,瓮声瓮气道:“快走吧,强哥都等急了!”
“嗯!”大点的姑娘羞羞的应了一声,起身跟在刘柱子后面。一抬头看他衣服上沾满尘土,出于歉疚忙用手帮着拍打尘土。
刘柱子像触了电一般,忙道:“不用,不用啦!”
“对不起,恩人,我们错怪您了!”姑娘低声道歉道。
“不不,我也有错,我错…错…”刘柱子话说出口才大脑当机,心道:“我在行侠仗义呀,我到底错在哪了?”
支吾了半天才蹦出个屁:“我错在不该向你发火!”
到这时,两人目光才算有了正儿八经的接触,目光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是羞涩还是歉疚呢?亦或是喜欢?
小点的姑娘跟着陈三,羞怯怯问道:“恩人,保定府的总团头不是黄九爷吗?啥时候又出来个强哥?”
“黄九那是老黄历了,现在的总团头是我们强哥!”陈三不无炫耀道,接着奇怪道:“这事保定城里的叫花子都知道啊,你们不是城里的?”
“嗯,我们是满城的,没听说总团头换人的事。”
“哦,怪不得!”陈三释然。
等刘柱子、陈三带着四位卖艺人刚进饭馆,密集的雨点正好从天而降。
考虑吃饭的人多,而且到饭点了,饭馆里人多眼杂,任自强不想太招人眼球,早已吩咐掌柜的把吃饭的地儿挪到客房。
保定府的总团头对底层叫花子来说,那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
初见面,来自满城四位走江湖卖艺的一方面惊诧于任自强得年轻,另一方面少不得感恩戴德,要不是他拦着,他们还要大礼参拜一番。
互报家门后,两下算是认识了。
中年男的叫冯银山,大点的姑娘是他大女儿冯春桃,正是二九年华。小点的姑娘是他侄女冯春梅,碧玉芳华。
最小的丫头是他小女儿冯春妮,十岁黄口之年。
冯银山一家来自沧州,算得上是走江湖卖艺的世家。他们还有三拨人,今天去了满城其他集镇。
他们今天真叫祸不单行,天公不作美不说,还被在陈庄集一贯欺男霸女的陈二少搅合了。
得亏遇到任自强三人,否则他们想离开都难,尤其是冯春桃、冯春梅两位芳华少女,其下场不言而明。
那陈家是本地首屈一指的土豪,陈庄集得名就是由陈家而来。集上一大半的门面都属于陈家,还巧取豪夺整个陈庄集一半农田。
陈家大儿子担任陈庄集的乡长,手下有二十多条人枪。二儿子游手好闲,无恶不作,在陈庄集无法无天,其恶名堪称小儿止啼。
饭馆掌故的告诉任自强,这陈家男的就没一个好相与的。尤其是陈家女主人,素有最为恶毒的‘母老虎’之称。
劝他即使有枪也小心为妙,其他的讳莫如深。
任自强听完压根没在意,心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个乡村恶霸吗?我怕他个毛线!惹火了劳资,我给他玩一出‘卷包烩!’”
显而易见,消灭了土匪以后,他膨胀了。只要现阶段不和国内‘正规军’作对,一般的土豪劣绅根本不带怕的。
别说陈家有人担任乡长的职位,就是担任县长又能怎么滴?以他高来高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毁形灭迹不要太简单。
同样坐立不安的还有冯银山一家三口,懵懂小丫头春妮不在其内,她正和任自强一样,跟满桌子珍馐美味较劲呢!
冯银山踌躇再三,期期艾艾道:“强爷,柱子兄弟终归打伤了陈家的人,此处是人家的地盘,终非久留之地,还要小心他们卷土重来算后账呀?”
“嘿嘿,冯叔,咱们叫花子在强哥带领下,已是今非昔比,我们才不会怕一个地主老财呢!”
陈三看老大忙着大快朵颐,于是接过话头大咧咧道。
“对啊,冯叔,既来之则安之,有我们在,你们不用担心。”刘柱子也附和道。
他看到身边冯春桃迟迟不动筷子,忙顺手夹了个鸡腿放在她碗里:
“春桃妹子,你吃呀!”
“嗯,谢谢柱子哥!”冯春桃满怀感激道谢。
“这么快就哥哥、妹妹称呼上了!”这一幕落在任自强眼里,心下不由好笑。
笑完后却打起了小算盘,刘柱子都快二十三了,搁民国他这个岁数早该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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