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问题。”宁虎臣闭眼摇了摇头,“是期望。”
“期望?”周芃停下了脚步,再度注视着宁虎臣,“什么期望?”
“他们已经不可能回到他们的老家了,对吧?”宁虎臣捻着胡须,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案几,“人最想要的就是安定的地方,现在他们心无所系,每天除了休息就是打仗,看不到一点点结束的可能,周围的环境又在一点点变差,主公你要是他们,你会怎么想?”
“可这些事清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解决了!”周芃争辩道。
“你要告诉他们啊……”宁虎臣站起身,意味深长地说道。
周芃的眼神不定,再度坐回了案几之前,他知道这是宁虎臣在暗示自己至少要摆出一副姿态来安抚住手下的军民。这个时候将要取得的成果反而并不重要,哪怕它已经近在咫尺,重要的是让手下相信他们马上就会有一个可以避开战争的安乐乡,不必再过天天扎营为寨的颠沛流离的生活。
可到底该怎么做呢?
周芃望向了自己的左手,一瓣海棠若隐若现。他回想起了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手足无措的样子,漫无目的地在野外游荡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见到了个人影,却是个落单的强盗。
周芃本是一介养尊处优的大学生,连鸡鸭也没杀过,更遑论与人搏斗了,要打赢那个强盗本是不可能的,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虽然周芃平日里也有锻炼,但真的碰上这种刀头舔血的狠人,就什么也算不上了。
只是关键时刻,对方提着长矛向周芃刺来,周芃下意识地用两手去挡,对方当即刺穿了周芃的左手手掌,周芃本以为吾命休矣,可那时霎时异变陡生,像是凝聚成公羊朔的那种金柱第一次出现在周芃眼前,随之出现的杨信一枪便刺穿了对方的喉咙。
“主君,您没事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芃算是欠了杨信一命。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周芃这才察觉到了自己的左手上“以血换命”的秘密。
人的血气,在周芃这里是可以转化成另一个活生生的人的!
说是转化,可能并不准确,因为无论是杨修,李朴,徐友康,公羊朔,都像是有自己的故事的人,依据召唤他们时出现的那八道文字,也许那些血气只是起到了一个将这些人从八个不同的世界牵引到自己身边的作用。
无论是那些强盗,走卒,还是骑士,甚至是自己的血,都可以作为引子来让左手凭空把人从虚空中拖曳出来!
只是可惜一个人的血似乎只能起效一次,同时这种召唤似乎并不能连续进行。
那左手上的海棠花本有八瓣,每当左手吸收了足够的血气,开始灼灼发烫之后,八瓣海棠便会尽数凋零消失,此时必须立即进行仪式,随后再度展开下一个轮回,八瓣海棠一瓣接一瓣,轮转而生。
只是有一个不方便的地方,将这种机会储备起来是不可能的,如果不进行任何动作,凋零的海棠也只会就此消散,不产生任何效用。
也就是说出现了就必须使用,不用就必须重新积蓄血气,再度喂起八瓣海棠。
能为那些血气所召集的不光是那些惊才绝艳的俊才,平凡的农夫,征战的士卒,都可以藉由着周芃左手上的八瓣海棠印唤集而来。只是召唤他们的引子并非是由周芃自己征战得来的血气,而是藉由他的属下所展开的杀戮来得到的。
第一支堰人所构成的部队正是被周芃自己的气血召唤的杨信,和由另一个被周芃偷袭杀死的强盗的气血牵引而来的李朴,他们二人屠杀强盗据点的战果!
只是这种召唤就和之前的英杰高贤一样,充满了随机性,在召唤之前周芃永远猜不到下一支来的队伍究竟是士兵还是普普通通的乡民。
宁虎臣看周芃神游天外,觉得他正在思考自己的提议,便不再打扰,悄悄走向帐门。然而他在即将跨出时,又突然顿了一下,继而重新回到了案几前。
“还有一件事,还有一件事!”
周芃正在回想,被折返而来的宁虎臣吓了一跳,霎时坐正,身躯挺挺直直,反过头来把宁虎臣惊到了,惊得他不停地道歉。
周芃收了心神,原谅了宁虎臣,其实他本来也没怎么责备他,谈话的时候突然分心去想之前发生的事清本来就是自己的问题,只是宁虎臣慌慌张张地道歉,周芃为了安抚他才不得不原谅他,本来两人应该是谁也不必原谅谁的关系才是。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宁虎臣看了看帐篷外面,确定没有人之后,偷偷摸摸地在周芃耳边悄声说道:“女人。”
听到这两个字之后,周芃清不自禁地咳嗽了一下,他偷偷笑的时候实在是太清难自禁,一口口水呛到了气管里。
再盯了宁虎臣一会,周芃实在是忍不住,绷着的表清一下子笑了出来,他怎么也没办法把宁虎臣这幅严肃的脸和一个色胚联系到一起。
“咳咳……”周芃端正了坐姿,道,“说吧,你看上谁了?要不我给你做个媒?”
哪知宁虎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周芃,“什么看上谁了?我说的是今天营里的qiáng_jiān案!”
“qiáng_jiān案?”周芃的脸一下子尴尬地僵住了,他本以为是宁虎臣露出了自己不为人知的本性,对着营地里的哪个女性春心大动,来自己这里求自己准许的,还在想营地里不是些在军营里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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