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这会子早已经气过了头,再不似方才那般气急败坏了。
不得不说,虽然萧运畅这家伙有些烦人,但某些时候,还是颇对他的胃口。
“你只会这么说,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去收拾了那贱人?还不是让她欺负的死死的,”六皇子轻蔑的一笑,“快过年了,你也快要启程回淮京了吧?再不回去,修建宫殿的差事可就落在你那世子哥哥头上了。我看啊,你在那小贱人身上吃的亏,是没法子报仇了。”
六皇子一番毫不客气的奚落,说的萧运畅面红耳赤,又是羞恼,又是愤怒,但六皇子跟前,萧运畅并不敢造次,只能示弱的叹息。
“您说的是,被那小贱人欺负成这样,偏生我盘桓京城这段时间,压根就没找到法子来收拾她,天道山脏成那样,也没将那贱人收了去,可见她命硬。”
“命硬?不信她能硬的过我的手段,”六皇子冷笑,“附耳过来。”
萧运畅忙听话的凑到近前,听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楚君澜回府后,便依着家中的规矩,也不随意走动了,与楚华庭说什么,也都只是送信过去。就连酒坊和酒厂她都没去。
楚桦虽赋闲在家,心情却一点都不轻松。
“皇上的情况越发的不好了,昏迷的时间越来越久,清醒的时候也不说话。御医束手无策,多少人都说看不懂皇上到底是什么个病症。对症下药着的股东都是什么人?大长公主,寒梅夫人、秦王、九皇子、定国公府、安陆侯府,国舅府,顺天府尹,再加上咱们茂国公府,这里头各派的人都有,背后的关系如此盘根错节,你说哪个不长眼的想不开,会去你的铺子里捣乱?”
楚杉的话,说的一家人都笑起来。
楚君澜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实起初我也并没想这么多,不成想现在却有这么多的好处,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你还好意思自谦?你手里的银子现在多少了?都快抵得上你三叔奋斗六七年了,你要是瞎家雀,那我呢?”
楚杉夸张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引得家里人又是一阵笑。
楚枫叹息道:“如此一来,误伤了这么多的店铺,闹的人心惶惶,老百姓还怎么过年?”
话题又扯了回来,一家人也都十分沉重忧虑。
茂国公道:“原本皇上那里出了这样的事,但凡有心的也都没心思过年了。”
这话夹枪带棒,说的楚枫脸上一阵尴尬,就连大伯母和楚洋夫妇都跟着尴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老夫人瞪了茂国公一眼,转而与三个儿媳先聊起过年家里的准备来,身体力行的告诉茂国公她就是头一个“没有心”的。
茂国公摸了摸鼻子,到底没有与老妻抬杠。
只是皇上的情况危急,太医院的那些老油条们却都守口如瓶,二皇子与六皇子争的如火如荼,关于监国大权落在谁的手中,朝臣们也是争论不休。
有人已经果断的选择了站队,也有人还想再观望一番,却又怕错过最好的机会,毕竟,想要从龙之功,又想做墙头草,最后的结局可能不会太好。
是以,楚君澜即便足不出户,依旧有许多人下帖子拜访身,但凡与楚君澜有一些远近关系的,都选在现在来求见。
“姑娘,这些人也真是奇怪,从前没见一个来寻您的,现在却都找上门来了。连国舅老爷都找您,难道是找您看病的?”
“自然不可能是看病,想来是因为我见过皇上,所以都来找好我打探皇上的情况吧。”
楚君澜自去大长公主府,却被迫见了六皇子后,对这些邀约就越发不上心了,将帖子丢在一边,道:“都统一回了,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便不去赴约了,待日后身子好些了,再一一拜访。”
紫嫣点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紫嫣去了一旁的厢房,楚君澜则是抓了一本书,握在临窗的暖炕上翻看。
谁知看了片刻,忽然就听见外头似乎有争吵声传来。
楚君澜一骨碌翻身坐起,竖起耳朵仔细去听,脸色就凝重起来。
能在致远斋徐氏的眼皮子底下争吵的人,除了楚桦和徐氏,还有谁?
楚君澜赶忙翻身下了暖炕,趿拉着鞋子就冲了出去,转了个弯就来到了前院。
徐氏的声音透着呜咽:“……说我不讲道理?我看你才是不讲道理,那是我的大哥,是你的舅兄,出了这样的事,你叫我装聋作哑,叫我装瞎子傻子,我如何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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