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索诺娃一开始以为玩家一行是哪里冒出来的强盗,但是对方并没有抢劫她身上的任何财物,虽然他们的确趁着夜色偷偷撬开了不少店铺的大门,但也只拿了一些应急的零钱,格外感兴趣,还伪装成了专家和核电站的工程师对话,但是紧接着贝索诺娃又发现,他们感兴趣的似乎并不是核电站的技术,而是昨晚发生的事故,换句话说,这伙伪装成专家的家伙又的的确确在干着莫斯科的专家组应该干的事情。
于是贝索诺娃也彻底糊涂了,她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众玩家的究竟是什么来历了,她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觉得对方是和他们,普里皮亚季的居民站在一起的,相反核电站那边似乎隐瞒了什么事情。
而且贝索诺娃虽然对核物理知识一窍不通,但是她毕竟是医疗中心的护士,辐射病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她能看得出,玩家一行人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辐射,再联系双方刚见面时的场景,玩家们是穿着核电站工作员的衣服冲进病房部的。
而时间恰好又是切尔诺贝利事故发生后不久,贝索诺娃记得很清楚,因为爆炸时的火光很大,跟她一起值班的那个小护士还拉着她到窗前看,她们当时就在猜测核电站那边发生了什么,而之后过了没多久,她们就都成了玩家们的俘虏。
换句话说,昨晚核电站发生爆炸的时候这伙人很可能就在现场,他们是发现了什么吗,所以才开始展开调查。但是贝索诺娃不知道就算调查出结果又能怎样,她能看出玩家中有人的情况不是太好,虽然医生可以提供一部分治疗,但基本上都只是以缓解痛苦为主。
尤其是椰子,她的身体状况甚至还不如一些被送到医院的核电站工人,现在的她最需要的是接受正规治疗,而不是强撑着在这里进行什么调查。
不过贝索诺娃也知道自己的话在玩家那里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她没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个俘虏。
贝索诺娃按照椰子的要求,在佳特洛夫之后又叫来了阿基莫夫。后者是昨晚4号反应堆的值班工长,33岁,戴着眼镜,有着一头浓密的卷发,体格看起来颇为强壮,然而现在他整个人都极度的虚弱。皮肤完全被辐射灼伤成了深褐色,脸和手,甚至就连舌头都肿了起来,就连说话都有些费力。
他受辐射的情况比佳特洛夫要严重的多,因为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在事故发生后他曾和托普图诺夫一起跑到反应堆附近试图恢复供水。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被贝索诺娃给打断了,就像曾经质问佳特洛夫那样,贝索诺娃也质问了值班工长一遍,“你确认反应堆还完好无损吗”
阿基莫夫明显迟疑了,身体开始颤抖,同时不断重复着他刚进屋的时候就一直在重复的话,“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遵从操作手册上的规定,我们没有犯错,真的……”
“冷静点,阿基莫夫同志,我们不是来找你追责的,至少不是现在,我们只是想要知道反应堆的具体情况,来为上面下一步的决策提供科学依据,所以你只要如实将你所看到的的景象告诉我们就好。”
“我……”阿基莫夫张了张嘴,“我们经历了严重的放射事故……但是幸运的是反应堆依旧安然无恙。”
他说出这句话时费了很大的力气,不过说出后明显感到好受了一些。
“当时的辐射值呢?”
“每秒1000微伦琴。”阿基莫夫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爆炸发生后的当务之急是给反应堆内注水,防止反应堆因为高温融毁,于是我们按照福明总工程师的要求,准备打开2号应急给水泵开始向反应堆内注水。
“不过因为我们失去了供电,闸阀只能手动开启,于是我和托普图诺夫就沿着线路去旋转手柄,我们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打开了两条支线上的调节阀门,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反应堆似乎有些漏水,那时我们已经完全精疲力竭了,被救护车送到了医疗中心,接替我们的是斯马金。”
阿基莫夫的叙述中充满了内疚与自责。
贝索诺娃能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在为自己惹出的麻烦而懊恼,但是他似乎又的确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于是只能重复着我没错,一切都符合规定之类的话试图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
贝索诺娃甚至一度有些不忍心再问下去,向这个可怜的人儿继续施加压力,逼他不断回忆事发时的各种细节,但是贝索诺娃只道这件事情并不是由她能决定的,张恒等人一点也没有中断或暂停谈话的意思。
不过他们的确也有所收获,至少从阿基莫夫的回答中还是发现了一些和佳特洛夫所说不同的事情,比如功率下降时按照阿基莫夫的说法佳特洛夫当时也在控制室,还因此暴跳如雷,将当时的高级反应堆控制工程师托普图诺夫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又勒令托普图诺夫赶紧提升功率,但是遭到了托普图诺夫的拒绝。
于是佳特洛夫搬出了安全条例,说按照安全全条例的规定如果功率从80的位置下降,那么只能在24小时候再升高功率,但是现在功率是从50的位置上降下来的,安全条例没有规定不能马上升高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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