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带起一片如雨竹声遥遥传来,令狐青将丝被拉紧了些,微微颤抖着声音道:「我怕得很。」
谢鉴道:「青儿怕什么?」语气却不是询问,他若不知这小狐狸在怕着什么,又怎会一样是中夜无寐。怀中这小东西是人就罢了,偏偏是狐妖,以钟家的权势,若硬抢了他去,却叫自己往哪里说理去。
令狐青软软的抱住谢鉴脖颈,望着他小声道:「公子,我们明天就回洛阳去。」声音里满是求恳。
谢鉴觉得他身子不住颤抖,心里早已软了,几乎便要答应了他,却终是叹了口气,道:「好青儿,我怎能就这样抛下眠卿走了。」
令狐青趴在他怀里,长长的眉睫已是s-hi了。
谢鉴轻轻替他擦了擦眼睛,道:「青儿为什么这样怕。」
令狐青摇了摇头,微带哽咽道:「我不知道。」
谢鉴柔声道:「青儿给忘一道长捉住时怕过吗?」
令狐青摇头。
谢鉴道:「傻孩子,现下怎么胡思乱想起来,乖乖的。」
令狐青靠着他不说话。谢鉴亲了亲他脸颊,一边将手探到他衣内,温柔却佻巧的逗弄。令狐青颊上泛起s-hi红来,他初时还轻咬着嘴唇忍着,却终于耐不住侧过头去,将脸埋在自己散乱却柔滑的发里,细细碎碎的呻吟出声,柔软的手指不自知的纠绕着那床帐垂下的系带。谢鉴听得消魂,轻悄的替他褪了衣服,温柔之极的要了他一次。又搂着他睡去。
令狐青身上倦了,不久便在谢鉴怀里睡过去。倒是谢鉴,翻来覆去的只是睡不着,躺着看那睡着的小狐狸,双唇鲜润得如同一枚水红菱。轻叹了口气,合上眼睛,又挨了一些时辰,天近破晓时便穿了衣服起身,又细细将帐子重新掖好。
天刚亮了不久,便听得有人毫不容气的狠敲那园门,想来又是南齐云之流,谢鉴也懒得理会,自拿过一卷书来看。令狐青被那声音惊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来,隔着帐子道:「公子,有人敲门。」
谢鉴眼也未抬,道:「让他敲去。青儿怎么醒了,再多睡一会儿。」
令狐青想起什么,半抬起身来,道:「要是那个道人的朋友呢?」
谢鉴将手中书卷丢在桌上,想了想,却又拿了起来,道:「执柔兄怎会如此敲门法。」
令狐青犹豫着躺回枕上。外面的敲门声却已换成了砸门。
谢鉴吃了一惊,叩门的若是寻常客人,见主人不应,早该走了,怎会这般蛮横无礼。难不成真是钟家来硬抢这小狐狸。
令狐青也觉出异样来,撩开了帐子,道:「公子,怎么了。」
谢鉴咬了咬牙,道:「青儿先到园里躲躲,我出去看。」
令狐青脸上现出些惧怕之色,却道:「我不去。」
谢鉴皱起了眉,道:「青儿别闹,快去躲起来。」耳中听得那砸门声正一声紧似一声。
令狐青仍是道:「我不去。」又道:「他们若找不到我,一定会为难公子。」
谢鉴气道:「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大步走到床前将令狐青抱起来,打开窗子塞了出去。自己便去开门,刚出了房门,隔了如锦的烂漫花树,竟远远看见园门已被砸开了。
闯进来却不是钟家家丁,谢鉴识得当先那人,却是花雪楼的老鸨,带了四名满脸横r_ou_的打手,俱是怒气冲冲。谢鉴心下疑惑。慢吞吞的迎上去。他还未说话,那老鸨叉起腰来恶声道:「谢公子将眠卿藏在了哪里,这就请交还来,不然花雪楼上上下下一百多口可要指着谢公子给饭吃了。」
谢鉴真正吃了一惊,道:「眠卿姑娘不见了?」
那老馆恶狠狠的道:「谢公子真是贵人多志事,昨个儿做下的事,今日便记不得了。」又对那些打手吩咐道:「去搜!就是把园子翻过来也要找出那小蹄子!」
眠卿本就未在这园里,谢鉴也不担心,笑嘻嘻的站在老鸨一旁,看着四人在园里穿梭似的来来回回,心下却也奇怪是何人带了眠卿去。若说是杨执柔,他本不识得眠卿,若说是谢柳,这小子有这本事,又怎会等到今日才动手。除这两人,谢鉴实在想不出还有别人会相救眠卿。
那四人不久回来,已是累出了一身汗。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件薄薄的衬袍,正是今早令狐青身上穿的。谢鉴略略转眼,已看见那小狐狸灵巧的攀在一株雪丁香上,藏在花间看着自己。
那打手道:「眠卿姑娘没在园里,倒在窗后找到了这个。」便要将那衣衫交给老鸨。
谢鉴突然伸手,将那衣衫抢过来,大叫道:「我就只有这么一件绸衫,你们竟要抢了它去。这衣服能值多少,姑娘们又穿不得。」又转向那几个打手道:「几位大哥看中了这衣裳,谢鉴不胜荣幸,只是它尺寸小些,几位大哥是穿不上的。」拖起那衣衫抹了抹脸,叫道:「眠卿不见了,我一个闭门念书的书生怎会知道。我无财无貌,你们怎就讹上我来,拿我作猪r_ou_卖了也不值一百两银子,又不能跟你们回去做相公。老天难道不开跟了吗?」只差没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骂。那株雪丁香花枝摇颤,簌簌的轻响。
那老鸨「呸」了一声,论到耍赖,她见过的也不在少数,无奈谢鉴一没有欠她银子,二没有把柄握在她手里,却无法将他怎样。只能狠瞪他几眼,带着人走了。谢鉴看他们走了,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勉强走了几步,仰倒在那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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