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停云神色淡然,不为所动。
“抱歉,傅仙长,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献祭仪式,庄主,关键在于这个献祭仪式——”
傅白又一次把所有事件发生的中心提炼出来。
“山庄四周的定灵符、特殊的风水局、神秘的古庙、地下的黄泉井……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你们李家世代相传的一个献祭仪式。你说仪式需要一个血亲作为祭品,而李行舟又补充说可以通过增加祭品数量扩大仪式。仪式最终经由交换完成,交换的条件貌似也不是固定的。但不管这些变化多么芜杂,有一个条件是永恒不变的。这点不论是你,还是李行舟,你们都在坚守。”
“什么条件?”
“一个血脉纯正的李家人。”
自从进入山庄之后,所有人都在给傅白讲故事。关于这个仪式,和仪式背后的东西,有很多含混不清的地方,是有人故意让它变得含糊。
但傅白对所有人的说法都保持着审慎的态度,他一直很清醒。
傅白站起身,拍平衣摆的褶皱,踱步到窗前。
花瓶里的红梅是早晨刚摘下来不久的,上面还挂着新鲜的晨露。
“李行舟弄错了一些事,那具石棺或许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祭祀,只需要把一个李家的血脉推入井中,直接塞进去和用棺材装完扔进去的差别并不大。李庄主,你才是知道完整祭祀过程的人。你清楚每一个细节,你的父亲会把所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告诉给你。而李行舟获得的消息真真假假,或许那其中还隐藏着你的谎言。”
“所以傅白仙长,是要向所有的客人揭发我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
李停云气定神闲地反问他。
傅白没有言语,只是遥遥凝视着床榻上的李停云,并不表态。
李停云笑了一声。
“看来我被抓住了把柄呢。”
他掀开被子,用双手撑住床板,将自己的腿挪到床榻的一侧。暂时他还不能恢复如初。
“傅仙长当时在场,除了你之外还有几十名客人。我想解决掉行舟,总不至于在如此众目睽睽的场合吧?”
傅白不赞同地摇了下头。
“不对,你需要这几十个客人在场,因为你要一个见证。这场戏,围观的人少了,就不起作用。”
“你指什么戏?”
“长兄无力挽救误入歧途的幼弟,最后只能放任其毁灭的戏码。”
“呵。”
李停云失笑。
“傅仙长未免把我想得过于聪明了。我不可能未卜先知到那种程度。”
“计策鬼谋有千万,李庄主知道其中最优的一计,是什么吗。”
“什么。”
“将计就计。”
“……”
“李行舟是你的兄弟,他插手的生意、接触的人、在山庄弄出的小动作,你不可能全无所觉。李行舟致命的败因,就在于他相信你是个和蔼可亲的兄长,他在背地里或许还在嘲笑你的宽厚,却不知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你顺水推舟,反倒博得其他人的同情。谁会在乎几个无辜的人为了庄主的腿付出自己的性命呢?反正一切都是李行舟的错,而他已经自食恶果了。而李庄主,只不过是很倒霉地摊上这么一个恶毒的兄弟。”
傅白不清楚彻底治愈李停云的腿到底需要几个祭品,但他想绝对不止李行舟一个。
而下了古庙的客人,并没有尽数返回。
有些人已经被吞进金蟾的肚子里了。
傅白只是说出了他的猜测,他并不想求证什么,也没打算四处张扬,更不打算拿这个来威胁。他仅仅认为这里面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而他要把它想清楚。
“你的表弟,白柏,又在里面起了何种作用?”
听见傅白提起白柏,李停云的眉梢轻轻颤了一颤。
“他在引导我们的行动,而你又通过他,来了解我们的行动。”傅白代替李停云回答了这个问题。
“前面的暂且不提,关于白柏,傅兄的论断未免太没有依据。先不说我压根不清楚你会和韩先生一起进庄,小柏他也是在所有客人入庄后才抵达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到山庄了,这个你问山庄任何一个下人都可以。”
傅白又摇了下头。
“白柏知道我一定会来有座山庄,因为他是云踪阁的人。我的目的是确认绣像伞的下落,而绣像伞现世的消息,正是云踪阁带给我们的。”
“……”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故事讲完了。”
傅白说着就要离开。
李停云以为他说了这么一通,是打算威胁他。但傅白拒绝了副庄主的令牌,也没再提其他的要求。他仅是把真相用嘴说一遍,就没有后文了。
“傅兄……这就打算走了?”
“嗯?嗯,我没事了。李庄主你叫我来不就是问我要不要接副庄主吗?我不接,多谢。”
“你真的别无所图?”
“庄主是担心我出去乱说?放心,没人会相信我的话。李行舟已经死了,山庄不能没有统领的人。反正都是你们李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掺和,我要回师门复命了。”
傅白是真的准备打道回府。至于绣像伞的事,反正有苍雪派在这里,燕承天不会放任仙器落入坏人之手。要封印还是要带回门派,就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
李停云先是感到意外,后来又释然了。
“傅仙长倒是洒脱人。”
“庄主过誉,告辞。”
傅白敷衍地回了一句,这会儿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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