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脸上面色如常笑着说:“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枚儿满意就行。”他虽是这样说,但还是腹诽了一句,迟疑地邀请她们进入院子。
容貌太丑是会影响主人心情的,虽然这两人出价便宜,但李嗣业现在不差这个钱。
他自己不好意思驳徐娘子的面子,只好由枚儿来开这个口,童言无忌嘛。
两名妇人来到李嗣业和李枚儿面前,低身行礼:“阿郎,小娘子。”
李嗣业心怀期待,指着两个老女人对枚儿问:“阿兄雇佣了两个人,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枚儿你看看,对她们还满意吗?”
李枚儿只顾低头研究兄长做的弹弓,抬起头来晃了一眼,继续低下头琢磨,口中说道:“可以,还行。”
“你看都没看,你再仔细看一眼。”
李枚儿又抬起头来足足看了三秒,点点头说道:“可以啊。”
李嗣业稍微有些失落,挥手说:“既然枚儿对你们很满意,那你们就留下吧。”
徐娘子的脸上露出笑容,她刚才显得比李嗣业还要紧张,生怕他不肯要这两个女婢。
“你们还不谢过李郎君。”
“谢过李郎。”两人蹲礼的姿势倒是挺标准,像是在大户人家历练过的,可惜年老色衰,这是硬伤。
徐娘子不能在李家多呆,与李嗣业简单交谈了几句,便恋恋不舍地回到了自己家。
李嗣业接过枚儿的弹弓继续做,枚儿又抬起头看了看两名站在地上的婢女说:“她们真老真丑。”
他严肃地批评李枚儿:“枚儿,不可口无遮拦。”
他瞪着眼睛给李枚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刚才为什么不说,现在突然说这个,我要不要赶她们走,你若是硬发脾气,我可以赶她们走。
两名老婢委屈巴巴地看着李枚儿,并且在眼中闪烁中几点晶莹,这让李嗣业恻隐之外,还渗得慌。
李枚儿接着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觉得她们就像咱们在高陵乡下村里的阿婆阿婶,很好,很亲切。“
老婢连连感恩道谢,口中说多谢阿郎收留,家中贫寒,她们若能有收入,家人的日子多少会好一些。
两个大龄妇女开始打量李嗣业的宅邸,口中啧啧说道:“房子倒是挺大的,就是没有个人收拾,你看都破落成啥样了。阿郎,放心我们现在就收拾。”
两名女婢很快便投入了角色,开始提桶打水,清洗门窗。李嗣业搬进来的时候,几乎没有收拾正堂,一来是地方太大,二来是生性懒散,他完全可以在东厢房里待客,所以整个院子里许多房子都是灰尘满地,无人收拾。
李嗣业刚提起水桶,两名女婢连忙劝阻:“阿郎,快停手的啦,这不是你这贵人干的活,听说你马上去给太子当护卫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官。”
他打了一桶水放在井沿上,对两位婢女吩咐道:“你们除去收拾房间外,就是专职伺枚儿,不用管我。”
没过多长时间,整个家中里里外外都被女婢们打扫得焕然一新,瞧起来不再像破落户,终于有了居家过日子的样子。
李嗣业望着两位老婢忙碌的身影,不由得感叹:“有所失必有所得啊。”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进东厢房把装在水罐里的钱,放在了房梁上,仅给枚儿留下几百钱,用来家中购买生活必须品。
东宫的人到底还是来接他了,第二天一大早,解除宵禁的钟声刚刚敲完三百下,李嗣业在院子里的桑木上刚练完拳脚,外面便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他出门开门,却见是个穿着暗黄色袍子的宫人站在门外,眼角还残留着眼屎,睡眼惺忪地问:“你就是李嗣业,詹事府让我来叫你入东宫护卫。”
李嗣业连忙揖手,请这位内宦到屋里坐。
想不到这位内宦却不领情,捅着双手在外面说道:“你赶紧去准备一下,咱就在这儿等你。”
李嗣业没什么可准备的,但还是回去叮嘱了妹妹几句,西厢房里的两位女婢鼾声如雷,他也不想惊动他们,便转身出门去,跟着内宦出门上路了。
这太监沉默寡言,一路上什么话都不说。李嗣业如每一个即将到新岗位的求职者那样好奇,给太子担当宿卫到底是什么样的,也只能亲眼所见了。
进入皇城前,太监给了他一块腰牌,乜着眼说道:“以后戴着这个东西出入皇城,比较方便。”
从朱雀门进入皇城,直道两旁的宫观里都是大唐的政要机构,再往前走却是太极宫承天门,他们不从承天门进入,反而向东走,来到正面的嘉福门,这里面就是整个太子的团队。
守门的是太子十率中的太子左右监门率,太监出示腰牌,守门的卫兵放两人进去,这一路共有三道门,嘉福门、重明门、嘉德门、然后是太子的办公所在地,嘉德殿,不过此刻太子并不在殿中,已经上早朝去了。
留守在嘉德殿中的是太子詹事府的詹事,正坐在侧殿中抄写什么东东,抬头看见太监领李嗣业进来,说道:“直接领他去右内率府。”
从隋唐直至明清,宫廷宫殿的布局全部是中轴线对称设计,中轴线的直道左边有什么建筑,右边必然有同样的建筑,就像蝴蝶所拥有的的一双翅膀。
太子右内率府就在嘉德殿的右边,离奉化门很近,与他相邻的是太子右春坊。
太监将他领到内率府门口,便甩甩袖子要离开,李嗣业连忙抓住了他:“唉,先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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