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向前、高金娴正陪常胜将军玩,过了周岁的常胜将军已能蹒跚学步,滑稽的模样逗得向前和高金娴哈哈大笑。
覃小津在一旁看着那其乐融融一幕,不由想到,奶奶和姑姑想要的大概就是这种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吧。
然而,他这辈子大概是没法实现长辈们的心愿了,住门外,愣了愣,他已经许久不登门了。
“我今天来例假,不方便。”
“我今天没有需要。”
两个人都没好气。
一个门内一个门外相持了一会儿,覃小津问:“不邀请我进门,那就跟我到楼下坐一坐吧。”说着不由分说拉走白荷。
到了楼下才发现白荷只穿了单薄的家常衣,没有厚外套,而冬天的室外相当地冷。
白荷搓了搓自己手臂,“我上楼拿件外套吧。”
“有我在,你还需要外套吗?”覃小津说着拉着白荷在长廊上坐下,拉开拉链,伸手一揽,就将她揽进了衣服里。
他的外套带着他的体温,暖暖的,还香香的,他的臂弯和胸膛踏实又带着热血的气息,叫她的心砰砰直跳,而他的心脏跳得比她还快。
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声,听得她热血沸腾,但她面上依旧是淡漠的神色。
他仰头去看长廊的屋顶,一串串人工紫藤垂下来,在路灯灯光里很有情调。
她也抬头看那紫藤,就那么静静看着,一时无言。
“萧占出事了,你知道了吧?”许久,覃小津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她在他怀里说道:“已经看到新闻了。”
“他伤得怎么样,白茶白描他们有给你消息吗?”
“情况很不好,听白描他们说已经转院去北京了,现在医院外面都是等着拍独家的记者。”
“也不知道向清能不能顺利见到他。”
白荷一颤:“向清去找他了?”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来。
覃小津低头看她,“因为向清失去过一次,所以才这么紧张地想要珍惜吧。”
覃小津的话让白荷有些不解,难道向清爱上了萧占,还是依然爱着常苏,只是因为萧占长了一张和常苏一模一样的面孔,便在向清心目中有了别样的地位。
这些都只有向清自己才清楚。
或许,连向清自己也搞不清楚。
只听覃小津说道:“白荷,你非要等到失去我了才要来珍惜吗?”
白荷没有吭声,他怎么知道她没有在珍惜他?他又怎么会知道她为他都去做了些什么,只不过她是个太清高、责任感太重、爱憎太分明的人,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要去伤害别人。
她现在的所有态度,都是为了他好啊。
对,事到如今,她也要庸俗地说一句,她为了他好。
正因为爱他,才不可以那么自私,才一定要为他好。
“天太晚了,室外也太冷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白荷从覃小津怀里起身,后退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
她的疏离与冷漠让覃小津心头一酸。
为什么人生总没有完美呢?
“我先上去了。”白荷说着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在长廊上走远,那么单薄,又那么倔强,覃小津眼眶酸涩,便有泪水浮上眼眶。
他使劲忍住,可是依然抑制不住面容扭曲而痛苦地哭泣起来。
他用双手去掩自己的眉目,整个人抽泣发抖。
从小,他与母亲母子分离不得相亲,后来他和父亲误会疏离不得相亲,如今,他遇到自己所爱,却还是要因为孩子的问题而不能敞开心扉,彼此疏离……
为什么他的人生永远在求而不得,就不能让他拥有一份轻松与完美的爱吗?
白荷走回家里,背抵着房门也哭了起来。
她去咨询过关于结扎复原的手术,这是有风险的,即便她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冒风险,也不代表一定能成功,能不能有孩子还是要随缘——
她爱覃小津,她也想要一个和他的爱的结晶,可是,她要是做了复原手术依然无法怀孕呢?难道耽误他一辈子吗?让桑教授一辈子抱不上曾孙,让他一辈子不能有自己的亲生骨肉?那她岂不是罪孽深重?
她的人生为什么总是这么难以如愿呢?
手机上收到一条微信留言,竟是马迹,他和她的合作终止了。
萧占出事了,他怎么可能继续和她合作呢?
原来,真的都是靠的萧占啊。
此刻,白荷没有哭,反而笑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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