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前的书桌上都有纸笔,用以书写下联。
上联出来之后,有人立即持笔蘸墨在纸上龙飞凤舞起来,但左看右看,总觉得对不上号,于是又将写好的对子揉成一团。
现场一片低压压的议论声,大家抓耳挠腮,苦思冥想。
“奇联,难怪连何老都对不出来。”
苏夫人过去也是江湖中出了名的才女,对楹联自然也有几分研究,但此番就连她也想不出解法,当下也是下意识看向徐添,正想问问他有何头绪,却见这个便宜女婿嘴角正微微上扬。
那是一抹欣喜的弧度。
下一刻,徐添已经拿起笔来,飞快在面前的纸上写下一行字。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苏夫人黛眉微蹙,显然不明就里。
字数是对上了,可……
总感觉莫名其妙,很荒诞。
莫不是瞎编的吧?
连博学如苏夫人都如是,一旁的苏雪莹就了起来。
正是徐添,持着手里的下联走了上去。
“他?江湖小子?”
“江湖粗人,他怎么可能解得出来?”
众人不可思议,慕容皝见状也是一声冷哼,大声道:“何老这个对子,再是才学过人都解不出来,这位绿林好汉怕不是随便乱写一气,哗众取宠吧!”
“哈哈,也是。”
“对,他怎么可能解得出来,多半就是乱写的。”
“文人雅士都想不出下联,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江湖小子又怎么凑得上这等奇联?”
别说他们,何老都有点不太相信。
毕竟,苏夫人引荐的这位未来姑爷,眉清目秀皮肤白嫩的,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点,根本还是个少年。
那么多读了几十年书的饱学之士都对此束手无策,遑论一个十几岁的黄毛小子?
徐添穿过一众低声非议,将下联交给下人,又由下人转交给何老。
众人都在仔细观察何老的动态。
何老接过,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下意识就要给个差评,结果原本都已经掠过的目光突然又定在了纸上。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下一刻,他的表情慢慢严肃了起来。
然后,又逐渐趋于讶异,不可置信地看了从容回到座位的徐添一眼,还忍不住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咝……”
他又看了两遍下联,问道:“敢问小友,你这下联,怎么读?”
“敢问何老,您的上联是怎么读的?”
何老也不含糊,念道:“我的上联是,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直到听到读音,在座诸多文人雅士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朝字的用法是多音字,完全是两种意思。
这是一条同字异音的上联!
但就算知道了上联的意思,大伙细品之下非但没认为能解,反而觉得更难了。
因为这条上联比想象的还要更复杂了,下联也得搞一长串多音字,同时还要确保对仗工整。
太难了。
根本无解啊。
“你的呢?”
何老看向徐添。
“这个江湖小子就更不可能解出来了吧。”
话虽如此,众人还是纷纷看向徐添,等他念出他的下联。
“他多半就是乱写,这样的上联,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凑对……”
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徐添淡定自信地念出了他的下联:“浮云涨,长长涨,长涨长消!”
话音刚落,全场骤然鸦雀无声!
一张张脸上,迅速变得目瞪口呆。
就连苏夫人,一双美眸也睁大了。
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浮云涨,长长涨,长涨长消?
万万没想到,徐添那一长串的长字,居然也是玩的同字异音梗!
而且,对的是如此工整,格式完全一致!
“妙!妙啊!”
“对得太好了!”
“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凑对!”
有人在默念了几遍之后,忍不住发出赞叹。
文人相轻,这些人虽然不想承认,但徐添确实是对上了!
容不得他们不甘拜下风。
至于那慕容皝,此刻更是脸色无比阴沉,盯着徐添的目光,也是妒火熊熊。
“想不到,真让他给对上了……”
“不服不行啊。之前真是小看他了。”
听着身后两个才子好友的话,慕容皝冷哼一声,道:“有什么,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在场虽然好多人一下子对徐添改观,但也少不了有些人和慕容皝一样,心中反而生出嫉妒之意。
何老感慨道:“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能勉强对上老夫的上联,太了不起了。”
“何兄。”
这时一个比较年长的老者开口了,“这对子,对仗工整,意境也恰到好处,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对得如此天衣无缝,何兄为何说,只是勉强对上?”
“对啊。”
“在下也觉得完美无缺,还有何处不足,恳请何老解惑。”
已被折服的大伙随声附和。
这对子没毛病啊。
可为什么何老要说只是勉强对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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