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林深篁处,翠鸟声声啼。
谢迎刃站在竹屋外面大声喊了一句“少棠”,没人答应,叫第二声时,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他吓了一跳,想跑,冉少棠眼急手快抓住他挎在肩上的包袱,趁势拽了下来,反背在自己肩上。
谢迎刃回头瞧见冉少棠嘴里叼着根鼠尾草,冲着自己笑,左边脸颊上的梨涡煞是好看。他这才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让你师父安排住这里了?”他关切地问。
“是啊。大师兄送我上来的。”少棠无所谓的捡起脚下的小石子,朝竹林深处扔去,立即惊起一片飞鸟。
“昨晚说好住坤苑的一个小院子里,今天就变卦,给我塞这儿来了。”
谢迎刃跑进去四下转了转,三间正屋空空如也,只在卧房里摆了一张竹床,一张书桌,简陋至极。
要是下雨说不定里面就变成了水帘洞。
“这里能住人?”
“收拾一下,这里就是皇家别苑。”冉少棠满不在乎。条件虽然简陋了点,却很清静,无人打扰。
谢迎刃一脸愁苦:“怎么收拾?”
“等我的行李箱笼到境山,你就知道了。”她神秘的笑了笑,箱笼里可都是宝贝。
谢迎刃担忧的坐在台阶上,叹了口气:“大师伯一定不喜欢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冉少棠刚才只顾熟悉周围环境,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事。她“噗”的吐掉鼠尾草皱眉问谢迎刃:“谢师兄,你在京都见过我阿母后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你胡说什么?”谢迎刃蹭的站了起来。他比冉少棠大两岁,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又加之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里一片慌乱。
他自小没有见过母亲是什么模样,初见到五师叔时,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温柔优雅的女性长辈,当时就有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他特别想跟少棠一样,也能唤她一声阿母。可惜,自己不是她的孩子。
谢迎刃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少棠看穿,他慌忙解释:“我对五师叔只有恭敬之意。”
少棠知他误会了,暗笑自己问的太过拐弯抹角,忙又点拨了一句:“师兄,我的意思是说,你看到我阿母就没有觉得和我师父长得很像?”
谢迎刃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问这个?”那他大可踏下心来回答。
师弟已经见过大师伯,他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
“五师叔和大师伯是孪生子,当然长得像。不过,我觉得大师伯太凶了。没有五师叔好看。”
他说的轻描淡写,少棠却听的如遭雷劈。
她猛然抬头,眼神凶猛的想要吃人。
“你知道她们两个是亲姐妹为什么不告诉我?瞒着我是什么意思?”
谢迎刃浑然不觉少棠内心的震动,嘿嘿一笑挠头道:“师父不让说。”
少棠就知道谢迎刃是个师父控,听到这样的回答,她都找不到发脾气的动力。
她的气势颓下来,垂头塌肩喃喃道:“二师叔不让你说,你可以跟我保密。可是你为什么要不断强调我师父她很凶?还不断暗示我要是被师父欺负,可以去找师叔和你。她可是我亲姨母。”
其实昨晚师父的态度还是挺像有血缘关系的近亲属,并不凶。
谢迎刃这次几乎瞪大了眼睛,像看个可怜虫一样看着冉少棠。
“师弟,大师伯与五师叔有仇,人尽皆知。她不对你凶,难道还会对你好?你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就知道了?”他指指身后那几间竹屋,眼里全是证据就在眼前的笃定。
“有仇?”冉少棠瞪着大眼睛看谢迎刃,脑袋里不时有个声音在叫,完了完了。完了。
她就知道,阿母又坑她。
少棠忍不住想要捶胸顿足。
难怪阿母一直不肯多说药王宗的事;
难怪她从来不提自己要来跟谁学艺;
难怪阿母一直对她师父是谁守口如瓶。
原来阿母早就打算把她送给仇人当靶子。
昨天心里还有的那点感激之情,此刻荡然无存。
“师兄,你可知道我阿母跟我师父有何仇怨?毕竟是亲姐妹,不会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吧?”她还想寻最后一点希望。
谢迎刃摇头:“这个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师父说五师叔与大师伯过结很深。让我千万不要告诉你。还逼我发誓。”
“所以她们两个虽然是孪生子,却一个姓丰一个姓玉?”少棠追问心中不明。
谢迎刃觉得师弟好像也没有这么笨。
拍拍他的头,回想过去:“听师父说,是因为大师伯不允许五师叔姓丰。五师叔就改姓玉了。”
噢!
这就是答案。
少棠胸膛内燃烧起熊熊烈火。
她算是明白了。
阿母是怕她知道事情真相后,死活都不来境山。所以,干脆合起伙来诓骗她。
好,那就别怪她孙悟空大闹天宫,无法无天了。
想到这儿,她慢慢逼自己冷静下来,脑袋里列出几条重要事项后,冲谢迎刃眨眨眼:“师兄,怎么才能出山?”
谢迎刃挠挠头:“出山?宗门弟子没有师祖的出山令牌是不能擅自离开境山的。除非......”
“除非什么?”少棠就知道实诚孩子谢迎刃,一定能给她答案。
谢迎刃犹豫了。
要不要告诉他跟着师父可以随便出入境山呢?
师父这项神秘的任务好像在境山里并不是秘密。
少棠敏锐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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