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开春的这一个多月,他用了大半个冬天所构筑的下谷道防线,就在贼军积蓄的攻势之下崩解离析了。对方甚至没有怎么的出奇制胜或是计谋诡诈的手段,就是仗着双方因为地势而展不开的近似兵力对阵下,重新补充至后的器械之利和相对的物资充沛;仅仅用稳扎稳打的一路仰攻手段,摧毁了他苦心布置的多处寨垒。
那些贼军的手段和步骤也很简单,就是在官军阵垒的视野之内箭射之外,想法子铲平压实了地面,然后推上来一门门名为“炮”的大管火器,发声如雷对着寨垒墙头就是接连轮番轰击。而那些用土木堆砌而成只为挡箭和阻碍穿行的墙垒、柵墙,又怎么挡住这些声势如雷的炮丸巨力。
不是在迸溅如飞的碎片中崩解离析,就是被砸断了支柱而连人带着哨位、箭楼一起轰然落地,顺带还砸倒了一大片;在这种仿若是山崩地裂一般的狂乱轰击和密集攻打当中,那些以土团居多的寨垒守兵士气,跌落的就像是倾泻而下的飞瀑,甚至还没等及贼军吹哨开始冲锋,就在附带伤害的遍地死伤和惊骇之下,先行弃守奔逃了。
而等待宋浩得了消息匆忙带队赶来,却已经一口气丢失了下谷道里的大小六座阵垒了;他又是斩杀逃兵又是阵前犒赏和许诺,好容易才稳住了第七大垒的阵脚,然而接下来的战斗并没有得到多少的改观。那些贼军依旧在不紧不慢的自顾修路,然后推上来对着阵垒放炮。
然而当宋浩派了主动出击的敢死之士,想要突袭这些看起来忙吞吞,需要好些功夫才能在阵前布置妥当的炮车;结果也不防这些沉笨迟缓的炮车,露出来更加狰狞的另一面。在铁筒子里骤然迸射出来大片冒着白烟的轨迹,几乎是兜头盖脑的将这些敢死之士,给大半淹没覆盖进去。
但到烟火散去之后,已经满地的血腥狼藉而簇立者寥寥了;然后这些失魂落魄或是惊骇过度的幸存者,还没来得及迈开脚步决意或逃或冲,却又被贼军排射的火铳相继打倒,再冲上来用尖刺和刀刃注意的补杀于当场。而这惨烈失败的一幕,对于阵垒中的守军士气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若不是宋浩当机立断的用自己带来的生力军,从后方还没有见过战斗的本州团结兵,给替换下来那些原本的守军序列,只怕下一刻她们也要效法之前阵垒的故事,而就此不管不顾的掉头弃守而逃了。但是随后宋浩也很快发现了这些贼军大管火器,一个不算破绽的破绽。
就是在那些圆滚滚的球形炮子,轰在了松软堆土而成的厚实基座上时,往往就会陷没其中而再也没法弹跳起来,没法像是砸碎坚硬的柵墙和拒马、木桩、哨楼及其后面的人体,而造成更多的连带伤亡了。这个发现顿然让伤亡大大减少,也用东川特色的强弓硬弩射住了阵脚,稍稍阻挡住了贼军炮射之后的例行冲击。
但却未能改善东川军马在弓箭所及的射程之外,依旧只能被动挨打而不能还手的不利局面和颓势。所以在接下来的对阵当中,宋浩几乎是想尽了办法也绞尽了佐僚的脑汁,奇计百出的拿出了各种对策和尝试手段来,想要扭转和挽回。
除了发动人手多多的堆土为垒、在后方继续重重设防之外;还包括在夜间月黑风高时摸黑突袭敌阵,以及令出身山地的勇士从侧边攀越山林,而潜袭敌军的后方司机防火、杀戮以为扰乱。有让人带着金鼓爬上陡峭山壁去,日夜鼓噪为骚扰等等。。。。。
结果就是,无论是摸黑夜袭的勇士,还是迂回山林钱越破坏的奇兵,在派出去不久之后就会造成一定火器轰鸣和人马嘶鸣的嘈杂声,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回来报个准信了。而用金鼓日夜骚扰的手段,也很快在贼军居然可仰射到山崖上的火器面前,很快就生死不知的彻底消停了。
然而经过了两三天的远程攻打和试探,自认准备充分的贼军也终于发起了强攻;在那些推动着架着火器喷子的挡板大车,还能够健步如飞的贼军迎面冲击之下,阵垒背后的弓弩攒射还没来的及发挥足够的杀伤,就已然被掩身冲到了近前;
然后,迎接这些在真累后严阵以待守兵的,不是冲上来的刀枪交加,而是又一轮交替投掷的火油弹和爆弹,尘烟滚滚、碎块飞扬的在他们之间炸裂轰鸣开了。于是这道阵垒霎那间就在死伤累累而士气崩滑的守军。骇然欲绝的退却之下彻底失守了。
然而这时候,反倒是宋浩让人日夜赶工在后方重新堆驻起来的那几道新土垒,就此发挥了意想不到的用处。在这些依托土垒而连忙放射不停的强弓硬弩威慑之下,那些贼军也不得不停下脚步来寻找掩护,一边以火铳对射着,一边奋力将占据的土垒给挖掘开来。
于是,当后方的炮车得以越过缺口和障碍,再度被推上前来对着远处的新土垒开始轰击的时候,就只能见到寥寥无几飞身逃去的身影了。显然是东川军也在这里玩了一个遍插旗帜以为虚张声势,却是虚晃一枪暗自退走的把戏。
然后接下来的侠义道阵垒和防寨的攻守战斗当中,东川军也似乎找到了某种对应的节奏和策略,让当初炮射轰击的杀伤和震慑效能给有效减弱下来。他们甚至因地制宜的砍来了粗大的柱子,与结实的土布绑成了一个个充满弹性的遮棚防兜。
这样虽然不能完全挡住远处轰击而来的炮子,却可以在被砸破和折断过程当中有效的偏转了对原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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