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圣上龙体有恙正当静养,怎可轻易滋扰!”
李文革破口大骂的同时却是心中一沉,哪怕身后有着诸多刀枪弓弩以对的内禁卫士和仗前班,也不能给他带来多少依仗和安全感。因为,如今跟随前来逼宫的宦臣,却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了一起。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严词历斥道:
“圣上一贯恩重如山,尔辈就是如此鼓噪大内以为回报的么。。还不速速退下各自归位,莫要继续自误自害,为别有用心之人所逞了。。”
李文革一番如此义正言辞的强硬态度之下,就算是在那些群宦之中也不免积威所致,而有所面面相觎的动摇和犹疑了起来。然而,一直没有说话和表态的寿王却是失声呦哭了起来:
“都是孤的错失!多日未见皇兄,心虑病患忧急,却始终不得探视和侍奉当面!才有今日之事,若是因此扰动了圣上的清净,孤真是万死莫辞了啊!!”
寿王突然情之所动、有感而发这一番哭庭,却是让那些有所动摇和混乱的群宦和外臣,再度变得坚定和决然起来。而纷纷连声劝慰道:
“大王与圣上不过是手足之情,心念骨肉至亲,何过之有。”
“。。只是如今为小人妨碍,才隔绝内外以为专权。”
“。我辈誓当戳力于驾前分说当明,勿使不为鄙薄小人所逞才是啊!!1”
“大王真是好。。个。。。手足之情啊!!!”
李文革闻言却是几乎要肺腑气炸了一般的,身为田陈之乱当中负责善后的当事人之一,他怎么会不知道圣上是怎么看待和处置那几位血亲手足的?,可是此时此刻面对寿王的凛然之言,却又说不出更多话来驳斥和威吓,而只能低声缓气道:
“难道大王就不能好好的递奏于内,而兴师动众如斯,又是抱了什么心思。。”
然而李文革仓促之间这么一退让和示弱,却已然正中对面的下怀,而当即有人迫不及待高声叫嚣起来:
“怎敢劳驾恁大貂当啊!就连天家至亲想要问安于上,都要先贿进于您啊!!”
“若是大王仅以孤身犯险,怕不是被大貂当给阴害了不成?”
“内外早已经久苦大貂当尔,如今正当其时拨乱反正了。。”
“李文革,还不快免冠脱袍跪地待罪!殿前子弟为其所蒙蔽,难道想要死无余类呼?”
随着这些搅乱浑水的话语既出,顿时当场就陷入了对于李文革七嘴八舌指责和质地的声嚣当中,而彻底压过了他声嘶力竭的呵斥和辩说声。然而更让他惊骇的是,身后少许内宦当中其中最为年长的中散大夫、内府局丞吴承泌也走了出来,却是带了一小半人徐徐然退到了一边去了。
“你。。为何。。。也。。”
李文革不由又惊又怒质问道:要知道这位吴承泌也算是群宦之中素有贤名和洁身自好之辈,更是在当初田陈之乱当中出手阻挡过派来刺客的李文革恩人。
“天子要励精图治,而收复两京自然是天大的好事。然而又整顿内外,严厉限制内外臣结交往来,罢废宣索诸事而屡屡改任观军使,却是要置我辈于何地?”
然而侧对着李文革的吴承泌,却是用稍远一点就听不清的低声叹息道。
“我辈以残缺之身不惜一路追随、投奔行在而来,难道就是为了重蹈仇氏、吴氏的覆辙?蚕室兄,还因循旧例待人退开吧!至少不用在宫闱见血了。。”
下一刻,他的话就再也没法说下去了,因为一柄短刀插在了他的心眼上了而颓然仆倒。而亲手杀死了自己恩人的李文革,狭长的眼眸一下子收缩了起来,而干瘦的身躯却变得挺拔了不少:
“既然尔辈一心要惊犯圣驾,那也莫怪我不念旧情了。。殿前子弟!拱卫君父而舍身报效,就在眼前了。。。。”
“这就对了,帝位继立,又怎么可能不杀人流血呢?诸位还在妄想什么!等那姓李的逃出去再生变乱么?”
而在台阶之下,冷眼旁观的早已经不耐烦的左护军使周宝,有些愤慨和齿冷对着左右振臂道:说实话,他实在有些看不上这些仅凭闹剧一般的口舌之利,就指望能完成一场宫变的内臣;相比一言不合就兴兵以对,大开杀戒剪除异己的田令孜和他那位弟弟陈敬瑄,实在是相去甚远、判若云泥了。
然后在场诸为重臣、内宦才如梦初醒的纷纷叫嚣和扰动起来,而各自呼唤着人马向着永安宫所在的高台之上,乱哄哄的攻杀过去。而周宝则是乘势带人来到了,满脸悲痛与无奈的寿王身旁,将其左右围拢个水泄不通的团团保护了起来。
自然了,对他而言参与这场宫变之谋的动机也很简单。周宝来自就是天下相对繁华富庶的镇海(浙西)节衙之地,习惯了天下财赋重地笙歌达旦的声色享受;哪怕到了剑川之地依旧不改多少。然而,他在护军使任上的进项虽然不少,但是各种迎送结交游宴作乐的花销更多。
此外,还要时不时的继续笼络和恩结手下追随而来的后楼都子弟。所以,哪怕他当初从从丹徒乘船出逃时,所带出来的那两船细软财货在路上各种打点已然花了一半;然后到了蜀地又继续坐吃山空数年下来,眼见得就要难以为继了。
所以在欲堑难填之下,他已然顾不上朝廷和行在的将来会如何了;反正相比正当花甲而尚有壮力的另一位护军使刘巨容,他已经是耄耋之年而没剩下多少岁月可活了。却还有什么比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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