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使,为何要对此辈斩尽杀绝啊,难道就没有可以稍事宽仁,以便留为所用的么?”
而在胡真身边,亦是有一名河南本地投效而来的将校,密州安丘(今山东省安丘市)县令之子刘鄩,望着尸横遍野的一幕微微脸色不虞规劝道:
“这些蔡州贼乃是河南积年大患的四大苦之一,于淮西地方上在地上稍高的蜀冈上端完全可以看到;子城内墙南门外已经初见雏形的那些太平军阵地上,烟云绽放的迸射出许多道细细的轨迹来,下一刻就在自墙内墙和南门上蹦碎、炸裂出一处处残砖碎土和散落的肢体、血水来。
而在这一阵急促的炮轰同时,许多已经在阵前集结起来的太平士卒,也不再理会尚未安全安排好分批攻击的番号和编制的次序;而是有什么用什么的信手抓起身边的手牌、横刀和短铳、掷弹等物,在急促进攻的哨子声中猛然向前小跑起来。
只是短暂的片刻小跑之后,他们就已然完成了基本加速和热身,而迎着对面城头上依然开始零星放射的箭矢和投标,毫不犹豫的飞快冲刺而过那短短百十步的距离,仅以零星的伤亡和其他代价就纷纷一头扑在墙沿之下,又一窝蜂式的涌入门道内。
这时候被炮火强袭而打的一片凌乱的城头上,才如梦初醒一般的重新汇聚起在墙碟边角上放,一名正在搭射状的守兵臂膀,将其打的失手射中斜下方的另一名守兵,却又身体不由侧倾向后惨叫着摔落下去。
而完成了这一次意外双杀的哥舒蒂奇,也像是用尽了全部的气力一般重新瘫靠在城堞上,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用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了。因为更多穿着硬底翻毛皮靴和高帮胶面的太平士卒,已然沿着他所在这处缺口涌入到了城墙当中。
随后,得以空出手来的王弘范也得以爬上了内城后侧的墙头,而轻而易举的遮断了代表寿濠军的星斗旗,而在当空举起了带着鲲鹏纹的太平青旗。下一刻因为失血过多而浑身冰冷的额哥舒蒂奇也就慢慢的失去了神志,只感觉到最后一刻被人给拖开了。
“活捉杨行慜,过个大肥年!”
“拿下淮南节衙,大伙好过年!”
下一刻这些竞相涌入城头的太平将士,就已然追逐着守军的溃亡之势,飞奔冲下了这道高耸孤直,而残留着层叠尸骸血水与冰雪料峭的内城墙;又穿过山脚下那些署衙和牌楼、街道,紧追着乱哄哄溃走的残敌,一鼓作气冲上上了蜀冈边沿的长长阶梯。
只见他们将那些已然气力和胆魄用尽,而脱离停滞下来的溃兵一一砍倒在阶级上,再把尸体推滚开一边;或是俘虏了跪地求饶的漏网之鱼后,将将其一把驱赶到阶梯边的坡地上,自行接受后续的收容,以清理出足够通行的梯道来。
但是随着内城诸门的相继打开,更多涌入期间的太平军将士,也像是扑卷过蜀冈脚下低地青色和灰色的急流一般,将偌大的蜀冈连同围绕和簇立在山丘上端,丈高里宽的牙城及其内里淮扬大都督府(淮南节衙),给团团围住了个水泄不通。
而这时候第一波沿着阶梯仰攻的太平军士,也已然在惶然不安、奔走乱叫的山头响动声中,一鼓作气冲到了钟楼和鼓楼之间第一道大门前。下一刻,这道用深色大漆涂成玄色的厚木大么,就突然自内而外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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