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兜上了?难道地方上还有人为他们提供了协力么?”
都衙亦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声自语道:
——我是逃亡中的分割线——
扬州广陵城下,连夜挖掘而逐步抵近城下的蜿蜒城壕当中。
浙南暂编三营队正林千军,也在满怀心绪的打量着这座,几乎占据了全部视野的宏伟巨城。又不由感叹着,若不是其中有所内应或是发生了变乱的话,又有什么手段才能拿下这座淮左名都呢。
如今现状是,他所属部队虽然击败了扬州境内的大多数官军和土团,但是居然无法完全将这座大都会给包围起来。因为广陵这座巨城长达十数里、宽厚三丈的城墙上,光是各种水陆城门就有十一个。
其中作为主要门户的西、南、北三大正门,又各自有三条门道和前后双重的瓮城,可谓是历代沿袭下来的城防体系之大成了。因此,以海陵县为核心聚集起来的这万余讨击东路军,根本无法通过分兵来完全控制住所有的城门。
一旦贪大求全分派的兵力少了,就很容易被占据城中的寿濠军形成局部的优势给各个击破;所以刚刚到任的讨击军副将钱具美,干脆就重新部署集中一面的兵力优势,重点针对水陆城门最多城西部分。
然后只在城南和城北,放下仅够提供警戒的游兵和哨位,只待闻警就近往击而已;至于在漕河环绕而过相对狭促一些的东面三门,干脆就完全放弃了而摆出一副任凭往来的姿态。
结果这么一来,城中寿濠军的各种试探和牵制手段果然就消停了许多;太平军的作战方向也从明显力有未逮的包围和压制,开始转而层层设垒阻断和截击那些不断从外地汇聚而来,想要投奔扬州城内的官兵和土团。
至少眼下东线讨击军的战兵人数或许有限,但是提供后续作业的劳役人头却是绰绰有余的。因此在钱具美主动挑起的虚张声势的佯攻和小股夜间噪音喧哗骚扰作战的掩护之下。
大量聚集在阵前的夫役日夜挑灯兼程作业的情况下,待到内地守军终于回过味来想要进行骚扰和牵制,却发现大部分的环城作业都已经进行了七七八八了;反而在夜间出击时踩着埋设火器,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
然后,依托太平军擅长的火器和阵垒战术,再加上小范围内少而精却反应快捷的机动人马。虽然一下子外围战斗的频率提高了,但是东线讨击军相应承当的压力和消耗,却是一下子削减了不少;
这七八天攻战下来不但大有缴获;甚至还以这些外来聚附的杂属人马为由头和引子,有所准备的与城中出来接应的寿濠军好好干了好几战,而又在数场对阵中居然不落多少下风;达成了以寡敌众牵制住了当面之敌的基本要求。
这样东线讨击部队当中,对于这位既是资历浅薄的官军降将,又是浙西本地乡土出身的副将;最后一点能力上的质疑和为什么要用一个降人的暗自杯葛,等诸多杂音也顿时消失了;而又变成对于大都督眼界和气度过人的赞叹。
毕竟,没什么好投机取巧余地的战阵,本身就是最好的能力试金石。而除非是个别妒贤嫉能而不顾大局之辈,在如今太平军的内部氛围之下,也没有人会排斥和抗拒,能够给自己带来优势、上风和胜利前景的领军。
当然了,无论扬州城下这里打的再怎么热闹,都还比不过军报往来中西线一路推进过来的势如破竹;那些境内多少有所旧属义军在活动的沔、黄、蕲、舒、庐、和各州,几乎是相继一夜易帜或是鼓荡而下。
直到轻兵打到了滁州境内,位于琅琊山和铁山脚下的州城清流,才被依据山势而联营布阵的寿濠军大将,西面防御使陶雅率领号称三万的兵马给阻挡住了脚步。
所以林千军闻讯难免有所心痒不耐起来,相比在这扬州城下对峙中间杂着冲突规模有限的临阵交锋,以他曾经作为浙南联军探哨总目的经历,如果到了西线军中岂不是更兼建功扬身的机会么。
虽然他在浙南暂编营中已经积累了足够转正的资历,但是更想加入到射声队(铳兵)或是投火队(掷弹手)为主的火器序列当中去。
就当他正掩身在壕沟里暗自思量着,就突然见到远处对面的城门,突然就随着哐当转动升起的栏板,而自内而外的打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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