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西城延平门下新旧七垒俱已告失。。金光门的杜(天兵)军使第四次派人求援。。”
“报。。城东春明门外道政坊和长乐坊之间的横野军防地被破,本阵已然与春明门上下彻底失联了。。”
“河东军、振武军和昭义军呢,为何中路的反制攻势迟迟不能推进多少?。。”
面对这些求援和急报,正在抚摸着臂上拂尘的崔安潜,并没有当即回应反而催问起眼前的战事了。
因为就在朱雀门上,他可以亲眼所见的视野当众中,正在执行他“以攻对攻”反制战略的官军本阵主力,也在朱雀大街为中线心的几条纵街上,此起彼伏轮番攻打的震天做响。
然而无论是进攻的旗帜还是军号,都已经轮番换过了好几拨了,但是推进之势却是未如人意的才推进到兰陵坊、永达之间;就连当初官军发动全面反击的进发线都未能夺回来。
“实在是贼军火器犀利,又得以占据了官军修好的现成营垒,实在是伤亡甚巨啊。。。”
在场职级最高而脸色惨白的昭义军(泽潞)节度使孟方立叹声道:
“至于那些新编之众就愈发不堪了,贼军的火器一响彼辈就狂奔乱走不复收聚了啊,最后被临阵军法处置的数目,竟然比为贼所杀的还要起来上马,背靠高举大旗高呼酣战着鼓舞士气;但是事后这处留下里的独特伤创,却是用尽了各种最好的刀疮药也没能愈合起来,在校阅和点集兵马的高台之上,对着左近众多部将毫不犹豫的大声道:
“我辈可是生受了人家的那么多好处,如今既然有所用处又怎么敢不竭力响应呢。。更何况上京危亦亟待更多援力,这难道不在咱们这些大齐臣下的本分当中么。。”
“尽然要出力就全力以赴好了,只要留下的兄弟能守住都畿道那几座关要的局面,外围那些陈、滑之地丢了也就丢了,难道日后还怕没有拿回来的机会么?”
“此事难道不是我辈名正言顺更进一步的良机所在么。。”
只是当他回过头来,与诸多亲信人等独处的事后,却又有另一番说法:
“更能乘此机会,名正言顺把那些友邻部众都给裹带上了才是正理啊。。自然了,此辈若是不肯遵行或是推阻再三,岂不是坐实了心怀不轨而坐视不救的干系,那也怪不得留守本部先要在都畿道内正本清源了不是?”
“督率所言甚是。。”
“都虞侯妙算。。”
众将不由心悦诚服或是恍然大悟、或是释然不已的参差不齐赞声道。
事实上,他为此付出和谋划的远不止如此。就在最初听到关内危急,而由留守黄思邺组成第一批援军的时候,他就开始暗中试着交通起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来了。
如今,在他持之以恒的努力示好和贿买左右,输送利益之后,王重荣的态度依然是大为松动了;前些日子更是秘密处置了河东派来的使者,又清洗了节衙内外;而使人表示出愿意让道和决不干涉的意思来。
不过,在进入这处天下雄关之前,朱老三还有一个最后的手尾需要解决掉。
片刻之后,在接近潼关而曲折回转奔流愈急的大河边上。押衙都尉胡真带着几名军士,将声称又秘密消息禀报而暗自叫出来的,大齐都畿道行营东面监军使、侍御史严实;给从背后扑倒而捆绑在一匹马上。
然后眉眼狭长而阴戾的胡真,又亲手绑上一些装满重物的袋子,对着尤自挣扎不已却被塞口缚嘴,再也没法发声出来的严实,笑嘻嘻的道:
“督率特地交待了,承蒙监使这些日子的照料和关心,实在无以回报,就只能带着这些什物请赴中流了。。”
然后就在这批蒙上眼的驮马臀后狠狠戳了一刀,令其吃痛对着大河狂奔而去,最终又带着捆着严严实实的监军使者及其一起,在满是水汽阴霾的河滩当中,失足跌滚在滚滚浊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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