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报边烽照石头,旋闻胡马集瓜州。
诸公谁听刍荛策,吾辈空怀畎亩忧。
急雪打窗心共碎,危楼望远涕俱流。
岂知今日淮南路,乱舟。
送七兄赴扬州帅幕
宋代:陆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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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刚刚解围而去的丹徒城以南百里之外,遍地是荒芜田地和残败村邑处处的荒野当中。
满身血垢与尘泥,蓬头跛足做一身小卒打扮的前楚州刺史、淮南先锋兵马使高越;看着金坛城头依旧飘摇的淮南行营青鸟旗,不由喜出望外又悲从心来的嚎了一声。
他若不是及时换上了士卒的袍服,又有死忠的亲兵作为替身引开贼军的大多数关注,也许他就和自己麾下那数营先行人马人马一起,淹没在无锡城外那漫山遍野的贼势之中了。
理应在浙南与张自勉对阵的太平贼,终究还是比预想当中更快的杀回来了。而在此之前,张自勉那儿明明是一直求援和催促进兵的消息不断。
遂以他这次逃得一条性命回来,就是为了要把相应的消息火速送出去,不然这次进攻和光复江东的淮南兵马,就要吃上大亏了;他如此思量着兜在十几名散乱溃卒的身后,跌跌撞撞的走进了金坛南城楼,低矮半开的门洞中。
又七拐八弯的绕过了城门背后甬道里填塞的障碍物之后,就见一队名身穿淮南军中,常见深蓝色胯衫和两档铠,头戴夹耳帽的军士持刀挺矛的围上前来,用有些熟悉的淮扬口音大声厉喝道:
“刀枪无眼,都不准乱动,且随我过来发落。。”
随后,他们就被带到了墙根下一处用木栅围起来的狭小营地内;在这里又有一名操着淮北光州一带口音的短须国脸军吏,对着他们和颜宽声道:
“你等莫别急着说话,这一路回来怕是找的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喝口汤水缓缓劲儿把。。”
然后就有人抬进来一筐饼,又提了一木桶哗啦作响的菜粥进来,连同一叠粗陶破碗一起放在他们面前;顿时引得这些饥肠辘辘的溃卒,争相上前推搡拉扯抢着吞咽吃喝起来;
“眼下正是城中急需用人之际,只要接下来自报一番所属,只要是甄别不差,就可以令尔再派上用处了。”
然后,这名短须军吏才继续对他们说道:
在一片吭哧声中,因为没能抢得过大多数人,高越最后只得了筐底最后半块,被揉捏戳拉破破烂烂的饼子;好在木桶里的菜粥还是管够的,他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才觉得自个儿一路逃亡下来,被抽空榨干的精气神有所缓过一些来。
但还是意犹未尽的砸着嘴,只觉得在广陵城中那些宴席上吃过的佳肴美味,也不过是如此。然后又毫不犹豫的刮着桶底,将这些平日嫌恶得要退避三尺猪狗一般的吃食,又给吞了小半碗进去。
这时候,那些逃回来的溃亡士卒们,也相继报出自己的归属营头和军号;然后又被分批的逐一带了出去;直到最后剩下一个意犹未尽的高越。
“敢问这位兄弟,又是那一部的人马。。”
“我乃淮南先锋兵马使,楚州刺史高越是也,此地是为何人做主,我有重要军情相商。。”
这时候见到左右已然别无他人了,高越才脸色骤然一变义正言辞的反问道;
“我家将主乃是海陵的高(霸)镇扼,敢问可有证明之物么。。”
短须军吏顿然露出某种惊讶莫名神情,随又变得郑重审慎的道。。
然后就见高越从大腿内的裤胯夹带里,掏出一个气味浓重的事物来,摊开到
“这便是我的告身和符牌了。。”
“真是慢待贵人了,还请兵使随我来衙中,且做洗漱安顿一二再。。。”
短须军吏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卑微和恭歉起来。
“不用了,我需要马上见到高霸。。兹事体大不得有误。。”
高越却是严词疾色道。
“是是,我这就带兵使前去。。”
这名短须军吏却是愈发惶恐和慎微道:然后跑出去鸡飞狗跳的驱使和吆喝起来,片刻之后就找来了一队士卒,亲自带队护送着他径直往城墙上去了。
而高越的最后一点疑虑和戒惧,也彻底消失不见了。这位海陵镇扼使高霸,他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勉强算是攀结在令公门下的同姓远宗。
所以他也又更大的把我说服对方,掌握住这里的局面,再给后方的本阵军马传讯出去。这样,他可以再这里一边坚守和拖延贼军主力的反扑之势,一边等到后方淮南兵马的支援和呼应。
高越如此思量着,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引到了门楼之内,然而推开的草帘背后,却不是摆满图舆和架阁,兵仗的中军大帐,而是一间格外简陋除了地上几把稻草就几无余物的内室。
“这是什么意思。。。高镇扼何在,”
他不由惊疑有加的转头过来,却见那些护送他的士卒也刀剑相加的堵住了唯一出入门户。而那名谦卑有加的短须军吏,也像是换个人似的看着他,微有得色的冷笑起来。
“岂有此理,你们这是想要反乱么。”
高越不由的大声呵斥道。
“不错,我们做得就是反乱的勾当啊。。”
其他人都沉默不语,唯有那名短须军吏接口道。
“这又是为何,有什么事情不能好生商量么,难道就不怕日后行营罪及尔等的亲族家人么。。”
高越却是按奈下愤恨来忍气吞声又隐含威胁道: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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