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为代价,他要负责(趟雷)将一切可能出现在地方的抵抗力量,都给引发出来。因为那些淮南兵马在渡江之后,多多少少都在地方上吃了些亏,或是出了状况。
比如兴冲冲的跑去贼军的屯子里抢掠和算账,却发现里面的人都跑了个精光,鸡鸭牲畜也大多被宰了丢进水潭、池泊里;库房里的东西都被烧的七七八八。
然后是走在原野上一不小心就踩进坑里崴了脚,或是被潜藏的竹签刺伤脚。还有了喝了打上来的井水,就大范围的额出现腹泻不止。
更别说是走着走着渡河的桥就没有了;只剩几个空荡荡桩子;河流里的舟船也被集中起来带走,或是就地凿漏了底一下水就沉。不知道什么时候道路和宿营地就被淹了。
这才距离镇海节度使治下沦陷不过两三年光景,却好像是一下子就陷入一个充满敌意和排斥感的全新环境中去了;
因此,除了正在分兵围攻丹徒和江宁的兵马外,其他几路向内陆进击的淮南军,都有些举步维艰的进度形同龟速。
毕竟,许多受阻的地方和被破坏的要点,固然是人可以轻装步行绕过,但是满载辎重、器械的车马就是在没有办法随便翻越过去了;
而没有这些辎重输送的补充和接济,光靠士卒自己携行的干粮物资,也是没法再地方坚持太久的。尤其是许多军将作为定期的酬赏和鼓舞士气,还要放纵部分士卒到乡野里劫掠,就更加走不快了。
然后在地方抓不到足够壮丁和民夫的情况下,他们就得累得一身臭汗的自己动手来修复;然而在分头就近取材的时候,就发现可以利用的物料不是已经被烧、被毁了,就是相去甚远。
而那些早已经消失的贼军及其党羽,就像是雨后春笋似的纷纷冒出来了。他们撑着便于地形的舟船或是骑着驴骡,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这些淮南军的附近。
不是零星放箭偷袭就是放火牵制,再不然就引诱被撩拨的大光其火官军去追,然后往往陷入他们陷阱和埋伏当中;损兵折将的败逃回来。
或者干脆在宿营场所之外连夜的敲锣打鼓,令人彻夜达旦的无法安眠和稳定休息;等到乘夜派人去捉或是强行攻杀过去,就只剩收获几块遗弃的金板和骡,或是一只倒悬在鼓上上的狗子。
这一路频频的骚扰和捣乱就不让你安生下来,虽然具体造成的伤亡其实极为有限,但是却令各支队伍士气低沉而疲惫不堪,推进起来更是蹉跎不已。
更有一只来自滁州的团结人马,因为选择宿营地不慎,而就近被人偷偷放开闸水给淹了个七荤八素的,人员损失不大,但是辎重粮草什么可真真意义上的泡汤了。
但是遭遇更惨的则是来自濠州的团练使刘师勇,因为他兵少乃与宿州的濉河镇扼使郭谓合力一处行事;结果在攻入江东的第三天夜里就出事了。
他们收复和占据了一处贼军遗弃的广阳镇,分作东西门来各自立营和驻扎;结果当夜有好些贼军从镇子中冒了出来;对这两边又是放火又是射箭的一阵鼓噪喧闹。
结果两下各自为战的厮杀了整整一夜之后,直到天明后才发现死伤惨重的都是自己人;这两位更是愤而拆了伙,而各自到附近乡里去抢劫以为补充了。
高越正在思虑这种种可能性和对策,就听见前方探马来报,居然是一只敲锣打鼓前来迎接王师的地方父老队伍;高越却是不禁露出一丝冷酷使然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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