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打破城门的杭州钱塘城上,已经纷纷插上了代表易手的太平青旗;但在外郭新城之中,零星的激烈战斗犹自在几片坊区内延续着。
“这才有点意思哈。。”
靠在一堵墙边的王彦章摸着头上流下来的血迹囔囔自语道。
城头上表现得稀松不堪的守军,在各自退逃道相应的城坊大宅之中后,反倒是表现出来截然相反的勇气、斗志和韧性来。其中更是混入了一些近身技击和善用刀剑的好手。
因此王彦章在长驱直入之下,也不免冷不防陷入对方的竭力围攻中;只能重新退了回来稍作重整和缓气,身上和头上也挨了好几下挂了彩。
“都尉,再让俺冲一阵吧,俺就不信这些。。。。”
作为老义军出身三兄弟中之一,张归霸的三弟张归弁忍不住道。然后他就被王彦章一巴掌在脑门上拍个趔趄喝到:
“你个傻把子的家伙,俺们在晚读学习说过多少次了;只要是有更好的选择,不要随便妄自拿性命去拼。。”
“大都督府好吃好喝给足了薪饷厚养着大家,可不是让你随随便便就把命给舍了。。多用脑子,多用些心思,不要只会傻愣愣的只会蒙头往前冲就好了。。”
然后,他又对着身后高声喊道
“二营长,拿我的意大利炮。。”啊不,是“样子队和掷弹手的支援上来了么。。给我烧他娘个的。。”
“来了来了。。”
在飞快由远及近的应和声中,那些住着兵器端着弓弩蹲伏在街道中,和临时掩体背后的跳荡士卒也纷纷挪动身子,让出一块通道来。
只见数目名只有皮兜背心的轻装辅卒,两人一组合力抬着一具管状物件,脚步不停的飞快奔上前,直抵近到墙上、地上都插满箭羽的街口折角处,才放下手中的火器来操作。
赫然就是用两具将相对轻薄的铁膛,用厚厚皮子裹卷起来套上铁箍的皮炮,和将树木段临时掏空,填入铁膛箍紧的简易木炮;再塞入带着引线的火药包和弹丸袋子。
随后架在紧随而来的小车上,在齐胸高的大牌手掩护之下缓缓推出街角,大致对准不远处被填塞起来的大门和竖起许多挡板零星放箭的墙头,用力拉下引火线。
霎那间随着小车猛然一跳,接二连三的灰烟震响着迸射开来,凭空轰出许多密密麻麻的铁丸;转眼间就将禁闭朱漆大门和延边墙头打的百孔千疮,而又轰然一声折倒半边碎裂崩落在烟尘中。
顿然就露出后面的倾倒大半的填塞家具,还有横七竖八扑倒,滚在地上惨叫和竞相奔逃而去的人影。而王彦章带领的大牌手也一鼓作气冲到了近前,沿着推开的残余门户一拥而入。
这时候,无论是来自左右墙头上的弓矢攒射,还是从门后骤然跳下来的技击好手都不见了踪影。因为他们不是被吓破了胆儿而转身夺路就逃,便就是躺在地上的血泊中挣扎呻吟着慢慢断气。
倒是让王彦章带过来作为后续压制手段的掷弹手,一时间竟没能够派上用场了。然而他没犹疑多久就继续叫喊道。
“各队自行组成乙、丙两类战斗组,继续深入突击搜索建筑,遇到阻碍只围困不强取,尽管投弹招呼。敢有持械抗拒管杀无赦。。”
半响之后,王彦章穿过满地狼藉的数重庭院和一片凌乱的多座建筑之后,最终还在后园的池泊边假山亭台上,看到了正在负隅顽抗的最后一伙人等。
就在亭台和嶙峋乱石之间,十数名身披杂色甲衣手持刀剑棍棒的好手,配合娴熟交替掩护厮杀着,居然让屡屡仰攻而上的太平士卒给屡攻不克,还有人在怒吼着:
“竹山三义在此,勿那狗贼,多来几个受死的罢。。”
“铁手孟珊高,速来你爷爷手下引颈就戮吧。。”
“我乃西陵游侠铁剑生,那个敢与我放对。。”
然而话音未落,随着王彦章而来掷弹手已经标设好了初始标界,合力用竹子牛筋特制的弹射器,将数枚檫燃的爆弹飞投上去,虽然有人见势不妙挥手去接拿和拨打,然后就在他们之中轰然炸开一片灰滚滚的烟气来。
待到重新抢上前去补刀捉俘的士卒,就发现在一片起到八歪的尸体当中,尚存一位白发苍苍而不失儒雅风尚的高冠老者,扶着沾满血色的身子瞠目欲裂而噬指辍面,顿首做义正言辞犹自骂声不绝道:
“贼子残害良善,绝我冠缨门第,当于尔不共戴天,身后化鬼也要。。。”
就被面露不耐的王彦章,亲手张弓一箭射在心口上,顿然失声戛然从两丈高的假山上翻倒跌落下来,撞在假山下的凸起处,顿时染红了一大片的池水。
而后王彦章才对着左右不满道。
“你们搞的是什么状况,这种死顽之辈不处置了,难道还留着过年么。。”
“俺们不是想逮个活的的,好让大伙儿审一审么。。那晓得跟随中有好些扎手,还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带队的张归弁有些歉然的挠挠头道:
“何须听他说个甚!。。”
王彦章却是有些恨恨然的摇头到。
“我等太平军为的是天下广大穷苦人的福祉和生路,与此辈只想保住个人身家权势而根本不顾他人死活的豪姓大户,本来就是你死我活势不两立之敌;任他巧舌如簧说的再有道理又有鸟用。。”
“难道大道理说多了,就能让世上那些饿死冻死,被活活逼死之人,重新活过来么。。。还敢赌誓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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