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内,专门用来贮放內禁赏玩之物的崇室殿中。脸色有些泛黄和消瘦的黄巢,也在打量着那些蒙着绸布的架阁和置柜。
“圣上,这就是昔日宪庙时,乌弋山离国所献的龙膏酒了。。乃是捕杀当地猪婆龙而取粹酿酒,号称黑如纯漆,饮之令人神爽。”
一名佝偻着身子的白胖内官,稳稳踏着小碎步紧随着介绍到。
“宪庙视为奇珍,定为酒中上品,收藏于金瓶之中,唯私宴贵客异人,方以九华之室,设紫茭席,必用白玉盏。。如今也不过仅剩三坛了。。”
“拿上。。”
黄巢有些倦怠的点头道。
随即又有內官,捧过来一个紫木螺钿的花枝匣子小心道
“这是故大秦来使时,所进奉的底也加丸,可解急痢、风痹、竭渴、头痛诸症,号称万灵之药。。”
“也拿上。。”
黄巢依旧惜字如金道,就像是多说一个字都会耗费他偌大的气力一般。
“圣上,这是开元时异人张果,所进献的五子守仙丸,号称固本培元,添精补髓,疏利肾气。素为天家专用的养嗣之方”
然后又有人流水一般的从木盘上端过来一个玉瓶道。
“果真如此么。。”
黄巢这才微微动容,多说了几个字。这段时日下来,他为了多生子嗣以巩固国本,而没少在宫内那些新纳的妃子身上卖力耕耘过。
然而他毕竟已经年过五旬了,时间一长未免有些力不从心之虞;就在昨天甘露殿的汤池里与一对大臣家姐妹嬉戏之际,居然头重脚轻的一时喘不过气来了。
所以他不得不让林言把在场诸人都处理掉,以免有什么不利的传闻流出去。然后,又下令在宫内搜寻益补的良方。至少他的两个孩子还幼小,他还有好些事情未尽全功。
如果在这时候倒下或是就此缠绵病榻的话,莫说是那个远在荆湖就让人隐然忌讳不已的便宜女婿;就算是这城中的群臣之首兼长期的义军第二人尚让,或又是黄氏的诸位子侄,都不是那么令人安心了。
抱着这种心思,他随即在令人试药一时无异之后,也用白玉盏饮下了漆黑腥苦的龙膏酒;仅仅过了片刻,就有燥热自五脏六腑升腾而起,有扩散到四肢百骸中去,变得遍体轻松爽利起来。
而后他又和这蜜水服下了一枚底也伽丸,只觉片刻之间的功夫,就连身上积年争战的伤痛和风痹之处,也顿然消失不见了。而再服下五子守仙丸之后,原本有些乏力不济的肾水,也开始变得充盈起来。
这时候在旁的内官之首,才十分贴心的开声详询道:
“圣上是否要宣人前来伺候一二。。”
只是他还没有等来传召的妃子,却是先见到脸色有些急促的內营观军容使林言。
“圣上金安,皓哥。啊不。是左武卫大将军所部,突然有所异动而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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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江陵城中的新春第三天。才带着家里的女人去各个部门接受完团拜和座谈,发表一些新春演说回来的周淮安,又接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尽发洛都的旧朝宗室数百人,而流于两岭之地,但凭听处。。”
周淮安楞了一下,突然决定把大唐宗室们打包送过来,黄巢这是什么意思。随即他就决定道。
“那就把他们都送去接受自食其力的劳动改造好了。。”
“江东方面的钱具美有所急报。。有自称左威卫大将军张自勉者,举兵起于括州(今括苍县)境内,已经连败衢(衢州市)、婺(金华)、台(临海)各州的土团、镇戍和义营兵所属,”
然后米宝又递过一份木夹道。
“正在攻打明州(今宁波)的福建观察使陈岩所部,闻后路被断士气大丧无心再战,又于归途被邀击于天台山下,一路败退到温州境内十不存二三。”
“陈岩本人身负重伤而暂不能视事,而麾下众将死伤离散者居多,如今乃推举了钱具美在维持当地的局面。。还请大都督示下后续的去留之道。。”
周淮安不由惊讶起来,这个钱婆留还真是时代的气运之子啊,就算是被自己给变相改变和断绝了在杭州崛起的可能性之后,依旧能够抓住机会在温州控制住局面。
按照急报当中钱具美的请示和建议,是希望能够从海上获得来自岭南方面的后续支援,在当地站稳脚跟而作为楔入江东两浙战局的支撑点。
或着干脆就是引兵南下,放弃温州境内地处平原明显不利于防守的永嘉、安固、横阳等地,而退过分水关进入闽地再图后续事宜。
在这里钱具美还隐晦提出一个猜想;因为陈岩尽发闽地精壮凑出来的三万大军,如今只剩下数千人聚集在温州境内。因此如今的福建五州已经是相对空虚的状态。
周淮安思前想后了片刻还是当下口头批复道:
“准他所请,但是一切行事须得审慎行事,现在当地站稳脚跟控制住局面再说,我会让老关率部从吉州方面施加压力和牵制。。”
“海路的支援也没有问题,广州方面很快就能组成船团和凑集相应物资装备,人员就从潮汕当地的新卒中选补。。”
“但是闽地的后续事宜再缓一缓,太平军不需要乘人之危,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夺取天下。。北上的索罗孟回来没有,可以让他回到家乡去探明情况。。”
然后周淮安又补充到。
“另外,再专程告诉他一声,福建五州于大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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