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澦大如象,行人且莫上;
滟澦大如马,瞿塘不可下。滟澦大如鳖,瞿塘行舟绝,
滟澦大如龟,瞿塘不可窥,”
南朝郦道元水经注记其谚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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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江天险峻第一的夔门了吧。。真是鸟尽绝顶,行船巉絶之处啊。。”
夔州,著名的瞿塘峡中,太平水军右郎将王重霸,也在水lún_dà船上望着远处险峻奇秀的峡江山势,不由有感叹道。
原本在一片残败和凋敝到几乎人烟淼淼的峡州、归州境内,还算敞阔和开朗的江面,和倾斜如飞鸟翼的徐缓山势,到了这里就顿如被扼紧的咽喉一般的,收缩到了某种极致一般寥峭陡立起来。
在左边赤甲山和右边白盐山之间两岸如削,岩壁高耸。在灿烂的阳光下,赤甲山略显红色,白盐山呈灰白色,隔江相望,一个红装,一个素裹,可谓奇景。
大江在悬崖绝壁中汹涌奔流,仰视碧空,云天一线,峡中水深流急波涛汹涌,奔腾呼啸,令人惊心动魄。泛白发青的山壁跟脚上,是一大截历代涨水线所留下层层痕迹。
而江面最窄处不足百尺,宛然是天生从群山中劈出的大江门户;因此被称为是夔门,取义夔州门户,又是巴蜀咽喉;乃是与北方陆地上的剑门关一起,自古就有“险莫若剑阁,雄莫若夔”的美称。
峡谷窄如走廊,两岸崖陡似城垣,其间又遍布着若隐若现的栈道、悬棺和历代名人雅士留下的大小题刻。杜甫就曾有诗云:“众水会涪万,瞿塘争一门。”
瞿塘峡西口的山壁上,便是大名鼎鼎的瞿塘关所在了。关城本身并不算高大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正当绝壁上的道路要冲所在,一面就是深峡绝壁下的大江奔流,一面是重叠而上的陡坡峰峦。
只有一条沿着赤甲山壁和山缘蜿蜒而上的狭长古道,穿过关隘通往西面的夔州治所——奉节白帝城。上巨石堆,就只剩下其他两个人了。
然后他们又手脚不停的相互配合着,用带来的工具和绳索、铁锥,将几个精钢搭钩给奋力敲打着,深深的嵌入到了巨石顶端中去;再用从船上另端拖过来的粗大的铁环,加固了连接起来。
因为石顶的格外湿滑,不断有人在用力之下摔倒在地上,但又迅速爬了起来继续劳作着;直到固定好的搭钩和长杆上,再度陆续爬过来更多的人,拿着各色工具加入到了他们汗发如雨的激烈劳动行列中去。
直到天色发黑,瞿塘关上的守军犹自不明所以的看着,江心中继续在石顶上轮番挑灯夜战的点点暗淡火光;如此往复着到了第二天之后,镇扼使秦世功再度被叫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江上已然是另一种情形了。
在江心那正当三条水道航路正中的滟澦石,又随着水位的退下而露出更多的水线部分来。但是清灰发黑的石顶上,仿佛就是像被套上了枷锁和鞍鞯的巨兽,不知何时已然多出了两条横跨江面,而斜斜牵引到岸边的粗长锁链来。
“难道是这些贼军想要在江上架桥飞渡么。。”
秦世功不由的出了一个自觉相当荒谬的结论来。要知道每年汛期水大也是适宜行船之时,这处的滟澦石可是要淹在水下的啊。
然而到了第三天,第四天,都是类似的情形,而再度让守军有些懈怠和无趣起来,他们甚至用关城上搬来的车弩,向着江面射击了好几次作为某种威慑。
唯一的变化,就是随着江水进一步退去,而那些贼军的怪船也在滟澦石的边缘上,挂上了许多以供攀爬的绳梯和木架来。还有,就是因为江中尚未褪尽的雾气,而一艘怪船不小心撞在了滟澦石边缘上,差点儿就倾覆了。
然而,随着江心夜晚中越来越分明的火光,身为镇扼使的秦世功却是心中愈发有所不安,而原本稀疏的眉头越是紧锁起来,而对着左右都没有什么好颜色了。
他决计不相信在这个枯水之期,贼军费了偌大功夫靠上这滟澦石,只是为了在两岸山壁之间,搭建几条方便过江的索道而已。难道是想想法古时故事,在这蜀地出口的上游要害建立起拦江铁索,以防蜀中放船而下么。
接下来的两天都开始下起了绵密的雨水;而在江心上作业的那些怪船和夜间的火光,也就随着消失不见的结果,稍微让他心情舒畅了片刻。终于下令解散后方数里之外在子阳山的白帝城中,征发和集结起来的民夫和器械。
待到了第七天,江上重新放晴之时,却又被满山满峡的大雾所遮盖和笼罩起来。而同样仿若是漂浮在雾中的关城,则是天上城阙一般壮美的令人心驰神畅。
而像这样起雾的日子,往往都会持续一两天到数日之久,这也意味着江上的敌人没法在继续做些什么了。
只是例行巡城过后带着满身湿润露水的秦世功,刚刚还没来得及换下衣袍用碳斗烫干,就被士卒们鼓噪的动静给叫了出来。
“你说你听见了打雷的声音了。。。”
秦世功满脸狐疑的看着面前,满脸干皱成一团而犹自带着浮肿眼泡的老卒道。
“还不止一声呢。。镇主不信的话可问问大伙儿。。”
这名有些猥琐的老卒连忙指天赌誓道。
然而,秦世功看着天空上阴郁多云但根本不像是要下雨的天色,却是愈发的狐疑起来。
“你莫不是执稍时偷睡的糊涂了吧。。竟然为此惊动日理戎机的镇主,可吃罪得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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