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披挂而愈发显得脸瘦小眼的左阵郎将吴星辰,瞬间于其他几个人很是激动交换了一番眼神,当即喜形于色的出列俯首道。
毕竟,这些日子过来他们这些怒风老营的故旧从属,都是随着大流而动多数的表现泛善可陈,基本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和机会。
因此眼见得太平军麾下的越发的兵强马壮而各色人才云集,自己这些怒风营出身的老义军,也不免暗自有些隐然的紧迫和危机感了。
虽然这位领军一贯以来表现的都很顾念旧情,也善待那些曾经追随身边出过力的老兄弟。哪怕伤病退役了实在不能做事,也会给个安身之所好吃好喝这颐养天年,确保衣食无忧的度过余生是不成问题的。
但问题是吴星辰他们可还算是年轻,还有大把的岁月可以用来有所作为的;让他就此交卸下军中的职事,保留军籍和待遇到后方去,兼翎一个悠闲自在的体面和优遇位置,却是远非他所愿的结果。
所以他不但要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的本色,表现出一切以领军马首是瞻的坚决态度来,区别于那些新附和投效之辈;还要想方设法抓住每一个可以建功的机会,来彰显和体现出自己这些老兄弟的价值和用处。
至少也要保住现在位置上,不被人给用更多样的选择给后来者居上,乃至取而代之掉。要知道,如今在太平军愈发繁杂的体系之中,隐然是各种渊源和干系的派系。
他们既在太平田亩制度和圣库制度太平要略等,共同的旗帜、目标和主张的理念下携手奋进;又在各自诉求和具体立场的细微差异下,保持着相互竞争和制衡的局面。
最初的时候,除了他们最先追随起家的怒风老营兄弟之外,又有曲乘裕、张彪和丘宦、樊绰为首的安南乡土派;再加上岭南本地聚附起来的将士,所构成的五岭子弟;其中又产生潮循出身老派和广府出身新派的细微差别。
此外,尚有钟翼、赵引弓为代表所谓弃暗投明的光复派;随着越来越多反正和投降、被俘获,又被改造的官军士卒而壮大起来。其中又天然分为客籍的长征戍卒,和本土的五管旧属两大群体。各自又与安南乡土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后来随着黄王大军北上,太平军出桂州而攻城略地于湖南,又陆续收并整编了许多义军旧属之后。尤其是王充隐,曹师雄、朱存、张居言等义军故旧和军将,相继交出部队加入进来,就让他们所面临的的竞争局面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了。
所以吴星辰哪怕依旧身为那位领军最早任命的六主簿之一,但却也是其中危机感最强的吊车尾。
毕竟刘主簿中地位最高的柴平,可是在落魄时提携过那位的天然恩义,只要不犯大错就是当之无愧的副手之一;
而留在岭内的老关和程大咬,虽然出身的资历最低也没有什么突出之处,但是却是他刚入义军时,第一个追随鞍前马后的老人中的老人。
隶属于后阵的苏无名这就早早的暗自投靠和抱上这位大腿,而事事唯命是从,属于用得顺手不会轻易改换的人选。
而另一位射声校尉出身的吕方,则是这位早年合作有加的老相识了,而且基本安于现状而不争什么了;估计差不多时候到了就会退养到后方去与将头王蟠作伴了。
就像是最后一位刘六茅也比他强上许多,因为他不但是王将头的亲兵队出身,也是早期义军中唯一的马军将官,哪怕后续补充进来的人选再多,也无法与他的资历和威望的。
所以他思来想去之下,似乎也只有自己是最晚表现出善意和态度来,而已经不是让人不可或缺的那个了。如果他不能够再奋发振作和有所表现机会的话。
另外,也因为他暗中打听到一件事情的端倪,而促使他下定了决心的缘故。
众所皆知,如今已经构架完成八个军序的主官,目前都只是各人分别兼任一部分,并没有直接的任命落实到谁头上。而在地方戍防官的任命上也只落实了寥寥数人而已。
随着协助黄王东征、北伐的大业基本尘埃落定;再加上湖南、荆南地方的重新平定;lùn_gōng行赏和委任相应的职守也就势在必行了。
他固然是坚信义军的大业必有所成,也信服太平军的那些理论和主张必然能改变这个世道,但也不妨碍为自己着想而而更上一步的渴望和憧憬。
若是错过了这最后一遭在战场建功的机会,也许日后就也要长久的落于人后了。所以,他也不惜面皮的求了柴平、苏无名、乃至吕方来为之传话和表态,只求这个首战先发的出阵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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