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宿州境内,作为淮上备敌前沿的涡水之畔,迎接曹全晸为首天平军将士的,却是一座座空荡荡的营寨和寥寥无几的人影。
“平卢、诸道兵马何在,诸位节帅人都到哪儿去了,齐都统呢,怎么只有你们这些人等。。”
望着这些从军寨中罗括出来,明显属于老弱病残的数千士卒,还有那些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民夫,曹全晸只觉得是天都塌下来了。
他当即派人一连找过了七座营砦之后,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名喝的醉醺醺的留守小吏。
“曹节却是晚来了一步哇,齐都统的泰宁军本与诸贼连战数日,各有胜负的。。又有青州的平卢军、俆州的感化军,汴州的宣武军、滑州义成军相继来援;”
对方被激醒过来后,连忙跪在地上应声道。
“五路合击之下一时贼势大沮,远退出十数里不敢再战,就此立寨联营十数里被扣。。然而。。然而”
“然而,又怎么了。。”
先锋兵马使兼都虞候曹翔,不由上前按住对方膀子连声问道。
“就在前日里突然有急报,天雄军(魏博节度使)并成德军(恒冀节度使)发兵过河,声言要借道青、兖替朝廷剿贼;”
那人被这一吓连声吐露道:
“是以先有安(师儒)帅带领青州军连夜拔营而走。。而后,齐都统因麾下哗然鼓噪也引兵退走;余下四镇兵马争相为长而各不能相服,遂也各自归还本镇去也了。。唯今,也就余下一些退过来的泗州军所部,尚未逃离呢。。”
“安师儒、齐克让这厮,真是害苦我辈了。。父帅,这儿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我们也要回兵郓州才是。。万一河北二贼想要东进的话。。”
曹翔当即连声愤愤大喊,然后又对曹全晸道。
而在与此同时,河对面的贼势却是动了起来,显然是感受到了官军这边的动静,而有所条件反射式的攻打过来了。
“不要停下,也不要入营,我们就这般让过去,在从边上侧击贼军。。大郎,你率突将都可为先头。。”
曹全晸当即对着长子曹翔道。
。。。。。。。
而在河对岸的数里之外,刚刚移阵过来的义军本阵之中。一名满身尘土的别将,半跪在地行礼禀告道:
“禀报黄王,对岸官军似有埋伏,”
“过河的前军三阵人马都被击败溃散了。。”
“可看清。。是哪部人马的旗号了么。。”
在旁的副总管尚让,又不耐烦的连声问道
“却是天平军的曹字旗。。”
那人连忙应道。
“居然是那曹老儿,这可真是好得很啊,吧昔日的老冤家、旧对头,都给送到咋们的面前了了。。”
尚让恨声叫了起来。
“可是前军败了怎么说。。”
然后又有都统盖洪略有些担忧的道。
“无妨得了,如今本军正式兵强马壮之势,就算给他杀败几阵人马又如何;除了军府本部之外,我这里尚有五军七翼,十几阵人马近二十万大军,任凭他杀个够好了。”
黄巢却是不怒反笑道。
“既然对方说话算数,让数镇官军都相继不战而退了,就凭他区区一部天平军,还想有什么翻覆天地的作为呢,先让那些新募之军和归附的土团、镇戍之流上前,布阵迎击好了;”
“老尚、盖老,你们各自帅本队,负责殿后和压阵。。我再派出本阵的前军马队,负责牵制和支援;咋们今个儿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务求莫让这曹老贼走脱了去。。”
要知道,自从攻略了江东和淮南之后,如今他这位冲天大将军麾下的人马可谓是鸟枪换炮,而愈发兵精粮足、整容鼎盛起来了;
其他的东西且莫说,光是随军自用的粮食和物资,就足以支持上好几年的用度;起身来怒吼着抽刀砍向那些满地挣扎的贼人。
“是汉子就随我上。。”
然而还没有跑出几步,邓疙瘩就突然腿软了跪坐在了地上,任凭那些争相泡过他身边的人们如何叫唤,都一时站不起来了,勇气好像是一下子就从这句身体里漏干了。。
哪怕平时被耳濡目染的再多道理,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庄子里的男人们,与贼人乱糟糟的拼斗、撕杀成一团,而惨叫怒吼声不绝。而他也只能不争气的跪在地上,自艾自怨的发出无意义的嘶吼声。
这时候,他突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尖叫声,却是他的蛮女老婆正在与一名爬墙进来的贼人,死命拖抢着那只猪仔的腿脚;这可是她从小喂大的心头肉,还给起了名字叫“花落落”,因此哪怕对方如何威吓和叫骂,也死死不肯放手。
然后就被衣衫褴褛的来人,给一脚揣在肚子上而像个虾子一般蜷缩下去,手中却是依旧死捉着猪仔的后腿,被拖曳在地上;这一刻邓疙瘩热血冲头、眼睛都红了,这可是他全家死光后最后的指望啊。
霎那间就见他跳起来,如同一阵风的将那名贼人撞倒在地,奋力滚打成了一团。待到邓疙瘩在女人惊慌的叫唤中重新爬起身来,对方的脖子上已然插了把朵刀,血水像是涌泉一般的喷溅出来。
然后在女人的比划当中,围子上又有更多的脑袋露了出来;这一刻邓疙瘩像是摔脱了什么负累一般的,又信手抓起一杆竹子,当面就是对准一个捅了下去。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望着围子外那些丢下许多尸体和伤者,而在领头队长许独目带人追砍下,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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