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籍着着词赋之道,而于贼境兴起文教或是劝谏于上稍少杀戮德华,那也是一件无愧内在良心和义理的功德之事了
“也罢,还请先生提携了。。当下我这里正有一首所感奉上:”
想到这里,他郑重的向着对方行礼道。
“手风慵展八行书,眼暗休寻九局图。
窗里日光飞野马,案头筠管长蒲卢。
谋身拙为安蛇足,报国危曾捋虎须。
举世可能无默识,未知谁拟试齐竽?”
周淮安忍不住一口喷出来。这还是那个历史上“十岁裁诗走马成”、“雏凤清于老凤声”“不为贰臣,潜隐南安”的玉山樵人韩偓么,怎么没有什么气节和波折的就跪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厮算是唐末最后一批进士;起码也要等到平定黄巢好几年后追加的恩科,才得以中举踏入仕途,然后又见朝廷暗弱腐败各种失望的南避隐居乡里。现在应该是他人生最低潮和灰暗,又没法看破、看淡的壮年阶段吧。
只是,自己明明想要的是一些能够激赏文字、针砭时弊、拓展理念的人才,却来投奔的是韩偓这种“香奁体”宗师;感觉就好比后世想要给文宣部门找个像是鲁迅一样能用文字战斗的“大喷子”,却来了个鸳鸯蝴蝶派的张恨水之类般的诡异。
不过,随着政权组织建设的完善,各种各样具有代表性的人选;哪怕是为了装点门面的需要,也是可以接纳和蓄养上一些,已提现普遍的代表性和多样性;
就像是建国初期的那些民国文科大师们,只要不头脑发昏在主流舆论和价值观上刻意去作死;寻常乱搞师生关系、脚踏几条船之类和其他生活、作风上的历史污点和个人遗留问题,tg基本上还是相当宽容和善待的。
又好比后世的朝廷每年开大会,勿论前三排咋么人事变动与沉浮起落;在例行宣读的主席台名单上,总有那么几个名字是年年雷打不动的存在;仿佛可以一直苟到地老天荒而寿终正寝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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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洛阳城中,又到了夏日炎炎的时节,火热的骄阳炙烤着横跨洛水两岸的上中下三座天津桥,都散发出陈旧木材特有的风化干漆味。
“相公。。”
在呼唤声中,刚刚处理完如山的公案文牍,而难得在乌木案子上小憩了一会的郑畋,也被一个急切的呼唤声给叫醒过来。
刚刚梦见了自己重归长安主掌政事堂,而在天子贤明、群臣合力之下,励精图治、众正盈朝的一番兴旺情景;结果就被人打破的郑畋,犹自有几分不满意沉声道:
“又是什么紧急情形么。。”
“却是新近又有妖书流于市井之中啊。。特地前来请教相公的”
东都副留守兼三宫择捡使刘允章满脸无奈的道。
“妖书,这些东西例行查禁了也就罢了,又何必你专程前来禀告呢。。”
郑畋愈发不满的皱眉道,总算是涵养甚好的没有当即发怒起来。
要说这些日子各种谤言朝廷、妖言惑众的异端妖书,他也看了不少了;甚至觉得其中除去偏激之处外,亦有可做参鉴之处;是在不知道再为此大惊小怪了。
“若是寻常的妖书、妖言也就罢了,可这次大不同以往啊。。”
刘允章愈发苦笑着道
随后第一眼瞅见这本妖书的封皮,郑畋不由嗡的一声只觉得怒血冲头而上,恨不得就要将这东西给撕成碎片。因为上面赫然是几个精致工整的异体大字:大唐王朝兴亡录。初稿,而落款则是太平编修局,皮日休、陆龟蒙、刘洵、丘宦、李攒等人名俨然其上。
居然是一本贼军编撰和修著的本朝国史史书;还有许多当世有名的士人参与。要知道历朝历代沿袭下来的惯例,也只有在每每改朝换代之际,新朝对于已经灭亡前朝进行盖棺定论的总结得失,才会专门为此修一部国史的。
这对于当下的朝廷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僭越和冒犯,或者就差没有指着脸,把当朝诸公给打成是尸居余气的亡国君臣、前朝余孽了。
然而很快郑畋就顾不上生气了。因为他越看却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不寒而栗起来。一腔子的愤愤热血慢慢冷却下来,而又宛如一桶冰水从头淋到的脚底。因为这其中很多内情虽然说的粗疏,但是却都是涉及到历代帝王起居言行,乃至奏对群臣的记录。
从太宗的玄武门之变说到高宗武后的神龙革命,从李杨独相乱国引发的安史之乱到永贞革新的甘露寺之变,几乎是贯穿了历朝历代的诸多大事件和背后的内情分析。
而且其中许多引用之处都被明确具列了出来,有贞观政要唐六典通典太宗对问帝范太平寰宇记艺文类聚群书治要唐大诏令集等等。属于历代朝廷需要严禁外传而封藏起来机密所在。
“火速派人收缴和查禁,这妖书之言若是流传开来,只怕朝中的人心又要一番争乱了啊。。”
郑畋最后脸色难看的道
然后,刘允章又奉上了另一本,在纸张文字上看起来就要粗略的多了,而名字同样是十分恶俗有之的大唐帝国艳情史。然而其中充满了猎奇和露骨描述的背后,则是各种基于历代皇家内秘的诋毁之言,而居心可虑了。
诸如太宗收叔母,纳兄嫂和弟妇故事;高宗暗通才人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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