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相比那些被扣下来之后,根本不用动刑和多加逼问什么,就各种自行脑补出许多可怖遭遇,而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出使“同伴们”。他在言行上就显得很是硬气,眼光也是相当的不错而嘴上毫不留情的。
因此,周淮安刻意叫人把他带在自己附近,时不时的撩拨和刺激他,以官军和朝廷角度进行评价(嘲讽/斥骂),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以人为镜。
这次出阵也把他带了出来,也是藉此钓一钓鱼看看有没有人会自投罗网来救他,顺便刺激一下他爹曹全晸的反应,毕竟对方还是目前太平军直面的主要对手之一。
“词是好词,句是佳句,”
对方却是表情复杂的犹豫了一下才道。
“膺景与物,舒志展怀足以后世传唱一时。。。”
经过这段时间的打磨和接触,曹翊已经不想当初那么苦大仇深和交涉生硬了;不过就算被周淮安拿各种丰富的常识和经验当面打击的多了,显然他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言语上冷嘲热讽的机会,而又有些嘴硬的连声继续道。
“只可惜词者堕在贼中了。。未免污了这番拳拳报效功名的蕴意。。”
“却也是个被自己身给局限的。。”
周淮安不由嗤嗤有声的笑了起来,心中却微微惊讶了一下。
这首词子虽然比不了前几首的经典,但好歹可是出自后世那位大名鼎鼎的岳飞、岳武穆,在北伐中原前夕所做的寄望之词,因此其中肯定是有类似的心意寄托。
这曹翊还不愧是朝廷老牌宦门世代,而号称父子祖孙皆进士出身的一代家风渊源;他居然可以感受到其中隐含的别有韵意啊。
这时候,负责镇压城中的霍存也过来报告情况,于是这场颇为仓促的黄鹤楼之行,就此算是告上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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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夏对面就是沔州的汉阳城,虽然城中尤是一支义军别部占据着,但是对于治下的控制力相当有限,以至于就在近郊城外,犹有官军和土团活动的形迹。
所以在太平军水师再度出发之后,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冒险撑船渡过长江而去。
因此一直在关心着大江前沿各部草贼动态,身为江西招讨使兼天平军节度使的曹全晸,很快就在寄邸的安州安陆城中,得到了相应的消息和记录。然后亦有人在报告和分析着相应的情形
“据闻大衙内就在那个贼首的身侧,终日精锐卫士不离左右,这处出行在外更是如此。儿郎们虽然折损了好些个,始终无法接近半分,更别说饲机救人了啊。。”
“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他这是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么。。天家的九重宫阙岂又是那么好进的,还是在太液池的万岁山上召对和饮宴。。这岂是等闲臣子的可以受到的礼遇。。”
“而依照他的年纪,或许是在幼时随尊长进宫拜见过前代圣主也未可而知啊,这下关于他身世的揣测范围就一下子大为缩小了不是。。”
“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这是有北上东都廊括中原之志啊,节帅镇防淮南与山(南)东(道)之交,首当其冲不可不防啊。。”
“防什么防,太平贼迟早想要北上,这又不是难揣摩的事情;而黄逆肆虐江东之后,难道就不北上攻淮了。。节帅最少也要面临其中一路的。。”
“节帅,某以为太平贼多以岭人为众,尚且不耐北地霜雪就能与刘节制攻掠往来,只怕是开春之后道途初通,山南道亦是危亦。。须得早做决议啊。。”
“有什么好决议的,眼看着太平贼首虚氏溯江而上,就是一副要与黄逆合流之势,难道单靠我等一镇人马,就能够独立支应么,还是以唇亡齿寒之意尽早取得淮南镇的协力。。才是当务之急啊。。”
说到这里,曹全晸的麾下幕僚们,却是在一时间争执不下起来。然而面如铜色饱经沧桑胡子灰白的曹全晸,却是不为众人所察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一方面是叹息他命运多坎的长子曹翎,但至少他是忠于王事就算现在死了,也是安的其所而不辱门楣;就怕草贼拿活着的人来做文章,而攀诬和构陷道自己这边的干系,比如私下暗中与贼通之类的猜忌之言,那才是最大的麻烦啊。
另一方面,则是随着对方身后背景可能存在阴影和干系,愈发显山不露水的逐步显露出来,他反而是心中越发的担忧和不安起来;眼看着这区区一个虚贼首,可能牵涉到朝堂和前代天子的故事,就算是他身为国朝征战多年的宿帅,也不免要惶惑起来。
难道已经有人预见到朝廷未来的局面亦是难以为继,而提前在草贼之中开始有所布局,而想要行隋末国初的代立之事了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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