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周围到处都是水。
水压带来了无尽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种恐怖的窒息感也是如期而至。
挣扎,拼命的喘息,但是越是挣扎,越是喘息,越是感觉自己在走向那不可描述的深渊之中坠落下去。
地狱仿佛就在眼前。
可在这地狱即将开启的时候,一道强光忽现,穿透一切,贯穿古今,带来了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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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山不知道在自己在黑暗之中挣扎了多久,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光明,然后顺着光明的方向,在不停的奔跑,在与死亡赛跑,与命运赛跑……
“他爹,这老三这样下去也不是一回事,要不让老三再读一年,这老师都说了,老三资质这么好,要不生这场病,肯定能考上大学的,这样落榜了,可惜了!”
“老三读了这么多年书,咱家就欠了这么多年债了,他还去读,我们不还得欠债吗?”
“总不能看着老三去死吧!”
“咱家又不只是老三一个孩子,这老大今年都二十二了,再不娶媳妇可就晚了,老二眼瞅着也要找婆家了,不得准备点嫁妆吗,老四初三了,她要是考上高中,不还得花钱!”
“可这不让老三去读,老三能活吗?”
“哎,都是要命的儿女,我去老巴叔家看看,能不能再借点钱!”
“……”
这声音很熟悉,仿如宋山那早已经过世的父母,可就在他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声音已经渐渐熄灭,黑暗迅速把宋山的意思再一次笼罩了起来了。
当宋山再一次苏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映照进来的阳光,没有头痛,没有浑身不舒服,他就一个感觉,饿,很饿,仿佛这时候摆上一头牛,他都能吃得下。
睁开眼睛,看看周围。
很熟悉。
一张炕床,左边是他的地盘,右边是大哥的地盘,中间横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案。
这应该是他年轻时候的家。
“山子,你醒了!”
一个慈祥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突然之间让宋山有些措手不及。
他瞪大眼眸,看着一步步从外面走进来这个中年妇女,普普通通,有点矮,很瘦,兴许是因为太操劳了,很憔悴,但是却让他很熟悉,熟悉到灵魂深处。
“妈?”
宋山压抑着兴奋,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山子,你先把这粥给喝了,然后这里有些药,是村头的老李头开的,他说你之前病还没起来,现在掉水里面又受了风寒,得吃点重药!”
陈如惠把小米粥和几个小菜,还有一碗中药放在小案上,然后摸了摸宋山的额头,感觉温度没有这么烫了,这才说道:“山子啊,你别怪你爹,你爹也不是说不让你去读了,这不想在办法吗,你放心,娘一定能说服你爹,让你继续复读一年,但是你可不能再做什么傻子啊,你这孩子啊……”
念念叨叨的很久,陈如惠才走出去。
宋山的眼眶却情不自禁的湿润了起来了。
这是梦吗?
多少年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即使是在梦里面,双亲的面孔好像都已经模糊了,从未有如此的真切和清晰过。
啪!
他突然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脸上迅速浮现一个手印,很痛,很痛,但是他的心中却很兴奋很兴奋,痛代表这不是做梦,如果不是做梦……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
先是大病三天,然后因为掉进了炎水河里面,染上了轻微的风寒,宋山卧在炕上,足足养了两天身体,一米八高个子的西北纯爷们也很快就恢复了虚弱的身体。
这天,他终于走出了房间,外面是一个庭院,庭院很熟悉,中间一颗老槐树半死不活的,然后是正院的右下角,一口井,左下角是一个石磨。
他迎着阳光,凭借熟悉的感觉,顺着木梯子,走上右边的石墙之上,躺在屋檐边上的石墙上,晒着有些的猛烈的太阳。
这是他少年时期最喜欢待的地方。
在这里晒阳光,在这里读书,在这里看朝阳,在这里看夕阳。
而现在,他在这里看着天空上冉冉升起来的太阳,心里面却在低估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红旗下长大的孩子,我不应该详细鬼神之说!”
“可我这是咋回事啊!”
“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重生……”
“还是穿越……”
他念念叨叨的在自己和自己说话。
宋山,秦川雍市人,生于一九八零年,九七年高考,大病一场,缺考一天,名落孙山,复读一年,九八年雍市高考状元,考上人大农院,零二年毕业,毅然放弃了高薪职位,回到雍市,报考公务员,十八年宦海折腾,无依无靠,几番起起落落,凭借着能力和运气,在二零二零年,荣登市农业局局长,同年六月,回乡视察农村农业发展,失足落水,淹死在了炎水河中……
这是他的一生。
人生之中每一天的记忆,都显得无比清晰,让他无法认为这只是一个梦,在那个人生之中,他哭过,笑过,恨过,爱过,自责过,愧疚过……
他从来没想过,人生居然是可以重来的。
就在三天之前,一九九七年的高考才过去五天,他如同大梦千秋一般,从那个迷幻的人生之中走出来,又回来了那个封闭落后的丰盛村。
如梦幻影,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他已经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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